哪三位?
第一个是张德茂。
可以说,此时的张德茂与左二把堪称拴在一条绳上的蜢蚱,如果谁有点什么事,于对方都不利。
更主要的是,自京城一别,张德茂根本就不知道左二把的武功有何进展,虽说知道他是跟白眉道长学的,可不知学得如何,究竟有多大的把握战胜这申豹子。如果战不胜申豹子,那左二把在玉永镖局不但立不脚,立不住脚的人,如何能把镖局交由他打理,如此一来,按左二把的个性,只好就得卷包走人。如果卷包走人,那自己一番多年的苦心经营,岂不付诸东流。唉,都怪自己,没把这一茬告诉二把,好让他心里有个防犯,有个准备,知己知彼嘛!弄得今天心里一点都没底。张德茂虽然立在阳光下,心里却一阵一阵发虚,身上一层一层地冒冷汗。
其实,张德茂有所不知,这个申豹子在这个时候出现,就是江湖上的亮盘子,他是受到整个苏州镖局商业联盟的暗中收买而跳出来的。张德茂在镖局联盟盟主位置上多年,说有不少人拥护,可也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有人在此时他新老交替,内外交困之时,就暗下黑手,想办法要挤跨他。
这个申豹子就是他们收买的一张王牌。而周一枪也被他们收买,但终究个人价值与社会地位不能与申豹子相提并论。
第二个人便是周一枪。
周一枪之间一直坚决与左二把死磕,但他知道他的武功与人脉根本不能与左二把相提并论。特别是此次被派出去探听各家消息,他才知道他在整个苏州镖局镖师的位置上,并不是十分尽如人意。也就是说,在玉永镖局,张德茂还把他捧在手心里,当个人尖子宝贝似的,可要出去,他是不怎么值钱的。如果他在外面的镖局身价比玉永镖局高的话,他还会再回来吗?他就那么傻吗?所以,他在看清楚自己价值与地位的情况下,面对申豹子造访,说是造访,其实就是闹事,就是踢摊子,踹场子,周一枪心里不由得藏了个小九九。他既怕左二把赢,他若赢了,自己哪再能沾上玉永镖局的少东家边儿?他要沾不上玉永镖局的边儿,他的一半儿心就死了;可又盼左二把赢,左二把赢了,能替自己出一口刚到苏州地面受了申豹子胯下之辱之恶气,左二把要是也败了,自己这口恶气就得永远憋在心里了,直到死。这样一来,周一枪在心里为自己设制了两重天,心在两重天之间来回奔波,来回徘徊,虽说自己没有跟对手相较,心却累得要命。牙齿咬得咯嘣儿响。
“老周,大白天的,你怎么了?”曲老三发现他好像在打摆子。
“没什么,就是有些紧张。”
周一枪只是摇摇头,不吐只字,浑身微微颤抖,像打摆子。
“是看到这个申豹子吧?往事历历在目,今天就让少东家好好收拾他一番。”
曲老三也是吃过申豹子亏的人,于是,寄希望于左二把也在情理之中。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周一枪吞吞吐吐地说。
“你的那点小心,我还能不知道!”曲老三低低地说。
“老三,你看出我的端倪,可要保守秘密啊!”
周一枪捅了曲老三一下,毕竟曲老三最了解他的心事。
再一个就是芷蕙姑娘。
此刻,她也来到了场子边缘,不过,为了遮人耳目,她戴了一顶纱帽,轻柔的纱筒垂下来,遮住她俊俏而美丽的容颜。
她为什么要牵挂左二把与申豹子的这场打斗与比试呢?
因为,一来她对左二把芳心暗许,关心他的一举一动与生死攸关,在左二把身上,她看到了她的未来与期待。二来呢,在左二把与申豹子比试,她到底希望哪个赢,一时说不好。申豹子在苏州地面太厉害了,他对她很好,但她不想对他有什么想法。而左二把的出现,使她一下子发现,左二把就是她想要的男人的样子。她希望左二把能赢申豹子。但又怕申豹子会报复左二把,如果那样的话,他还能好吗?他还不是一辈子惹下了麻烦!他惹下了麻烦,她能好吗?别再因为一个她,使左二把陷入与申豹子的纠葛中,那她根本就不是为左二把好,而真正是害苦了他。
“唉,对一个人好,可是不能害了他。”
芷蕙姑娘轻轻地叹一声,有谁知道她这点小小的心思呢!
世间的事,怎么就如些凑巧呢!
所以,她才要躲在场子边缘,细细地看他们比试打斗。此时的芷蕙,一下认为,这两个男人,不仅是为他们的江湖地位打斗比试,倒像是为她这个小女子打斗比试似的。
“他们虽然是为自己的事打斗比试,但我可不希望不是为了我这个小女子打斗比试。所谓红颜祸水,便是如此,她可不想做那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