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依稀两个过往行人,见楚兆坤等人气势汹汹,不由得吓得直跑。
楚兆坤等人也不理会,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三个字,“胆小鬼!我们故意吓你了吗?”
“可见,人害怕,大都时候,都是自己吓自己。”
“大哥,快看,烟!”
他们走到左二把救起刘老汉的地方,停了下来,一股股刺鼻的浓烟扑面而来。
一个兄弟眼尖,用手一指,说,“大哥,看那里着火了。”
不远处果然火光冲天。
“大哥,看那起火的地方,好像就是刘老汉家。”
楚兆坤说,“走,过去看看。”
原来着火的地方正是刘老汉家。
原来,那刘老汉见孙子被掐死,儿媳被气死,唯一一个活口——被吓成痴傻的儿子,在左二把打死贾癞头和那两个家役后,猛然清醒,撞墙而死。一家人顷刻之间魂飞魄散,好端端的一个家遭遇灭顶之灾。
“老天爷啊,你看看,让我刘老汉孤零零的,怎么活!”
“都是那贾癞头惹得祸,做得损事,造的孽,我要报仇!”
“这仇,我该怎么报呢?这恨,我该如何解呢?不解,我又该怎么活呢!”
刘老汉见只剩下自己,已无活路。思前想后,剩下自己还有何活头?看看自家三个亲人的尸体,悲从心来,自己年老体弱,已无能给他们买棺盛敛;看看三个仇人的尸体,真是气断肝肠。好在一个不知名姓的好汉已经替他报了深仇大恨,他不能不帮助那好汉逃脱罪状。所以,拚尽全身的力气,将平时积攒的柴禾,一点一点,一步一挨,抱到贾癞头和那两个家役尸首上,倒上蜡油,一把火,点燃了。
“噼噼啪啪——”
听着的很响的燃烧声,看着火光冲天而起,刘老汉呵呵大笑,口中念念有词。
“贾癞头,你们去死吧。真是苍天有眼,有仇的报仇,有恩的报恩。我刘老汉,今生今世,都要报个痛快淋漓!”
“亲人哪,我刘老汉来看你们了——”
大火越烧越旺,人体烧焦的糊膻味越来越浓。
最后,刘老汉把自己也投了进去……
“快,刘家起火了——”
“快老刘家起火了,咱们快去救火哪!”
邻居们起来了,他们吵嚷着救火。
巡逻的兵役们过来了,他们试图找到纵火杀人的魁首……
楚兆坤等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他们看到了贾癞头变得奇丑变形的脸孔。
楚兆坤心下大慰:
“老十四已经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杀死了贾癞头!撤!”
“三哥,那我们怎么办?”
“说明老十四已经安全撤离了”
“你没长眼睛吗?事情已经处理利索了,咱们撤。”
当即下令叫兄弟们撤退。
六条影子像鱼一样,消失在茫茫夜海中。
半路上与黄三爷等人相遇,他们商议,从此,远离京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唯一叫他们牵念的是左二把——这个才结识不久但挂念终生的老十四。
火,已经救不下了,但已经吞噬了所有的尸体。
“刘家人跑哪去了?你们——你们谁见了?”
“你们把刘家人都打死了,还能跑哪去?”
“你们这些无赖混蛋,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你们不得好报。”
兵役们问救火的刘家邻人,那些人只是胡乱地说,看到一群黑影消失在夜色中。即使是要捉拿之人,到哪里去寻?
兵役们才懒得细细搜查,他们装模作样,四处看看,都说无迹可寻,谁有闲心管闲事,只是笼而统之报告上司,说有人杀人放火,凶手逃遁。京城署司也就顺水推舟,到处张贴榜文,虚张声势,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一番罢了。
至于贾癞头,十停人有九停人对其恨之入骨,对其失踪及家人诉告,既无确凿人证物证,又无合理措词,更是敷衍一番,草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