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醒了！她居然醒了！

剑无从来没见过杀不死的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弱却还活过来的人。

“你！我，我去找……”

“别离开我。”可云说话很虚弱，脸上带着惨白，嘴角干裂。

“你竟然活过来了。”

“哈，哈咳咳……没想到剑无你居然会有这种表情呢？”

“很可笑吗？”

“是很好看啦……”

“我从来……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能活过来。”

“是奇迹吧？”

奇迹？死亡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奇迹。

“是剑无你带给我的奇迹啊……我站在一片白光里，很平静，往回走就痛苦，每走一步，痛苦就加深一分……我想其实就在那里也不错啦，很舒服的嘛，可是我听见你说话，听出你话里蕴含着那么多的痛苦，我想如果我死了谁去缓解你的痛苦呢……是不是？你能帮我拿杯水吗？”

“啊！啊好。”剑无手忙脚乱。

剑无把可云扶起来，用被子垫住她的背。

可云喝完水，慢慢地恢复一点生气，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只有一件内衬，腹部的伤口被人用纱布缠住，缠得不太好，手法乱七八糟。

“是我帮你缠的，我……不会这个，但我不相信其他人。”

“那你是不是看过我的身体了？”

“啊！我，因为是紧急情况，所以我不得不……我可，可没有乱……”

“好不好看？”

“哎？”

“好不好看？”

可云竟然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吗？她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想着取悦自己吗？

她真的是个……笨蛋啊。

“好看。”剑无声音有点儿哽咽。

“哪里好看？”

“都好看，头发！对，头发像流动的云彩，眼睛，眼睛像月亮，眉毛很细，鼻子很小，嘴巴红红的……”

“嗯嗯。”可云闪烁着期待的眼神。

“脖子很干净，锁骨纤长，胸，还有肚子，腿……”

剑无又看见了那副山水画，挂在小云家的墙壁上，也挂在剑无的心里，好的画作在懂得欣赏的人眼中就是一位绝色佳人，而懂得欣赏可云的剑无则觉得她就是那副画，觉得她就是那与世隔绝的山山水水，可云是所有美的代表，飞瀑奇石，峰峦如聚，那缥缈在白云里的风，那万顷翠绿的波涛，在此刻全然浓缩在一个女人的脸上，可云只是笑一笑，就抵过朝霞万里，抵过晚红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