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同去同归!
抬棺木上山的队伍,回来之前,屋前屋后不能有以往遗留下来的尘埃,反之视为不吉利。
我哼哼唧唧地擦拭着眼睛,问道:“负责抬棺木的人都来齐了吗?”
林珍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只来了几个,爸爸去催他们了,看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父亲脸色乍白,跨过半尺来高的门栏,“我看见你妈了!”
“额”我惊变的神色,从凳子上险些掉了下来,“您说什么?你不是去叫抬棺的人了吗?”
他的话对于我和林珍来说,先是震惊,而后慢慢地平复下来,当成了一句玩笑。
我的话仿佛把父亲拉回了现实,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似恍然大悟一般,“啊啊,他们一会儿就来。”
此时林娜烧尽手里的香纸,走了过来,瞧见父亲脸上神情有些恍惚,靠近身,掌心向前抚着他的额角,说道:“爸,您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几天没有休息好,您先去睡一会吧,等上山快回来时我给你打电话。”
“是啊,妈妈刚走,您不能把身体拖垮了。”林珍说完之后,又转身走进厨房打来一盆热水,“您不上山,先洗洗,安心去睡吧。”
父亲也不在拒绝,对于两个女儿的劝慰没有任何招架之力,毕竟一家人相隔几百公里,这次之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妈妈生前只关心孩子能过得是否幸福,把自己思念之情放在了幸福之下。虽然两个姐姐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至少婆家不曾亏待过她们。
我从小就有一个志愿,希望有生之年能给两个姐姐操办一场浪漫的婚礼。
渐渐外面的天明亮起来,村里健硕的男子们,如约地到来了,只有一两个人在后面磨磨蹭蹭地,险些耽误上山的时辰。
堂客里响起奏“乐”声,老先生在棺材前跳起牛头马面舞,嘴里念着听不懂的祭文,他手拿起崭新的斧子,只听一声巨响,斧子狠狠地砸在抬杠上,寓意抬棺材的人不知重。
当一截鞭炮扔出门栏之后,抬棺材的壮汉,嘴里吼叫着飞奔而去,似要在顷刻之间到达目的地。
我端着灵牌,撒起脚丫跑在众人面前,走出几步之后,回头跪在地上磕头,五十步小拜,一百步大拜,却又不能让抬棺材的人追上。
奔跑途中,我嘴里喊着,“妈妈,我送你出去,再接你回来。”
无论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