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莉雅的手掌便骤然深处,掐向了我的喉咙。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但她踩住了我的脚,使我寸退不得。
我的身体被她推得四十五度向后仰起,脑袋撞在了柱子上。
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柄镰刀便“当”地一声,擦着我的脑袋钉在了身后的水泥钢筋上。那高度,正好与我站立时的头颈位置相仿。
一丝秀发悄然飘落,落在了我的脸上,然后悄然化作了飞灰。
莉雅闭着眼睛,手掌仍然停在我的颈旁,她那柔软的躯体几乎全部贴在了我的身上,柔软的触感很是让人心悸。但我却是后背被冷汗浸湿了。
方才的那一刹那,我清楚地看见地上扔着的镰刀亮起了魔法的光芒,然后闪电般地飞向了她的后颈。
那一击,俨然是要将我和她的首级一同割下来!
倘若不是她反应快地向后推了我一下,恐怕现在我俩的脑袋都已经在地上滴溜溜地打转了。
镰刀动了动,眼看就要从钢筋之中拔出来,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即将飞走的镰刀柄。莉雅勉勉强强地伸出手指,在上面刻画了一道金色的咒文。随后镰刀上的魔法光芒便黯淡了下来,镰刀暂时地被封印住了。
它无力地向钢架之外坠了下去,转眼间消失在了红雾之中。
我还未来得及欣喜,趴在怀中的莉雅就吐出了一口黑色的淤血。
我的衣襟被她的血染脏了。我下意识地抱住了她,将她缓缓地放平,躺在了钢架上。
那如花似玉的脸庞,此时变得极为苍白。再度负伤的她,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我有些惊慌失措,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
高高的钢架,仍然在不断地垮塌,有钢筋陆陆续续的往下脱落。
黑袍人从刚才离开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现过,但我清楚他去哪里了——纳兰和弗兰克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这本身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吧?
纳兰现在身负重伤,弗兰克又是无名之辈,这两个人的战斗力加起来恐怕都不如完好状态的莉雅一根手指厉害。然而就连莉雅都是伤在了黑袍人手里,更何况弗兰克和纳兰?
可惜我现在是自身难保,更何况我这样什么都不会的废柴,就算是过去了又能怎么样?
所以,我现在把唯一的希望寄予在了这位素不相识的小姐身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她那芳若柔荑的玉手之上。
在弗兰克的家里,我曾经与弗兰克的母亲探讨过一阵子的异术世界。为了使我信服,她曾经为我演示了一些非常简单的异术,其中便包括一个名为“治愈术”的小魔法。
这个小魔法,是将魔力转化成一种修补粒子的形势,注入患者的手臂,沿着患者的经脉到达患者的全身,治愈患者的伤势。
现在刚好派的上用场了。
可是,我的心却是怦怦直跳。治愈术施展得好可以救人,施展不好,只会令伤势加得更重。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施展过治愈术。
我不清楚自己的行为会给这位素未谋面的小姐带来什么后果,但是我不敢轻易的尝试。如此生死攸关的当口,哪怕是在我自己身上尝试,我也会毫不犹豫。可是,现在是在把别人当做小白鼠。倘若因为我的乱来而导致了这位小姐的死亡,我必须为此事负责。
我不清楚,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因为我没有杀过人,实在是没有勇气去负这个责。
但是,眼下的局面,似乎唯有救起她,方能有一丝生机。我心里念着纳兰的安危,不禁努了努嘴,下意识地便要去抓她的手。
恰好就在此刻,莉雅醒了过来。看见我即将抓住她的手,她下意识地把手缩走了。
我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发觉她正警惕地盯着我。
那神情,仿佛在看一个乘人之危的色狼一般。
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场面一度十分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