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心中的疼痛,更多的在于心灵上的。
一个人,未曾接触到你,只不过依靠凌空一握,便将你的骨骼彻底碾碎。这种宛如上帝一般对生命的主宰,让他怀疑自己从小所学的科学知识。
他想起了读警校时候,室友曾经半开玩笑般地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你对原力一无所知!
当时他还曾经嘲笑他的幼稚,对于超自然力量的迷信。但当他真正地面对这种力量的时候,他才知道过去的自己是多么的无知。
他把怨毒的目光对准了我,仿佛我才是他所遭受的一切的元凶。
我无法承受他的目光,也没有承受的能力。
我唯一所能做的,竭尽全力地把少女拉走,阻止她对他的进一步迫害。
临走时,我拨打了急救电话。
刻意地避开监控,转过了好几个街角,转入了一条无人经过的陋巷,我才放开了少女,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
她的脸上尤自余怒未消,刚刚转入陋巷,她便揪住了我的衣领子。
“干嘛不让我杀了他!”她咬牙切齿地,几乎是咆哮出来。
我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怒气。尽管她将沈警长打得残废了是她理亏,但我竟然没有足够的底气去吼她。
因为她实在是太理直气壮了。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对她说:
“你不该伤害他的。他是一个好人。”
“好人?你确定她是好人?!”少女的声音,稍微变得弱了一些些,但脸上的怒色犹未消减。“弗兰克的母亲被害,凶手在井底留下了一个魔法阵,把我拖延在那里。在此期间,他杀了买豆腐的老板,把你抓走了。你说他们是好人?”
我这才知道她之所以在井底待着,太久没有上来,是中了陷阱。
我猛然间想起了狄叔的所作所为,失声叫道:“买豆腐的那个老板!”
“死了!”少女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我大惊。“怎么可能?”
失望顿时充斥了我的内心。我仔细地把这一系列事情的头绪理了理,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少女有些埋怨地道:“明明就是被你说的那个什么沈警长搞死的!我护着你,你还埋怨我!”
“不,他没有做那些事。”
我坚持为沈警长辩驳道。“如你所见,他是一个普通的警察!”
“警察?警察是什么东西?一个组织的名字?”
“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国家维持治安的那些人。”
少女想起了神城中的宪兵队。她点了点头。
我觉得有戏,便继续劝她道:
“能成为警察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内心正直的人。我觉得沈警长不会是那种人。”
少女盯着我的眼睛,说道:“我觉得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我。”
我不知道,她在心里是想起了神城中背叛了她和她师父的考夫曼——他便是宪兵队的头领。
我沉默了片刻,忽然问她:“你为什么总是会怀疑别人?”
少女沉默了。
我清晰地瞥见,她悄悄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贝齿紧紧地陷入了那一抹嫣红。
她想起了自己刚来到这世界时候所目睹的种种冷漠和背叛。
她的师父,被她认为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好人了。然而他一死,靡下的众人立刻为了权势背叛了他,为瓜分他的遗产——神城而大动干戈。
考夫曼,当初在战场上曾经几度接近死亡,都被老者所救。加起来的恩德,修建多少浮屠都无法抵得过。但是呢?等到利益和恩怨冲突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背信弃义。
救命之恩尚且不能够相信,还有什么能够相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