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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 什么叫兄弟,兄弟就是.

玄衣老者看着宋匡毅那双清澈坦荡,仿佛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沉默片刻,终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知道这位学生的性情,看似温和,实则内心极有主见。

他不再赘言,上前三步,拉近了与书案的距离,压低声音道:

“公子,延少爷那边……刚刚又给府里来电话了。”

宋匡毅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匡延啊?他自小便爱黏着母亲,有什么事总喜欢第一个跟母亲说,想必这次,又是直接打给母亲的吧?”

玄衣老者点点头。

宋匡毅拿起书案上温热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

“电话里说了什么?”

玄衣老者深吸一口气,脸上神色却变得异常凝重。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上前三步,几乎贴到了书案边缘,身体微微前倾,嘴唇差点碰到宋匡毅的耳廓。

书房内,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窗外的竹叶摇曳声、池中锦鲤摆尾的水声,都似乎被无限拉远。

“天穹冠冕”的通讯绝对安全,绝对无法被监听。

不仅如此,与“天穹冠冕”通话的另一头,也会被拉入加密信道,从而难以被监听。

换而言之,玄衣老者监听的不是特派员的通讯设备,而是特派员的……整栋别墅。

早在特派员被“发配”下城、尚未入住那栋别墅之前,玄衣老者就先一步对别墅做了点手脚。

很小很小的手脚,就是在别墅的天板墙体里砌入了一块窃听器。

军用级的窃听器,听力可以穿墙,一块就可以收听到全屋的声音,且待机时几无电子波动,又隔着墙壁很难被检测到。

唯有在捕捉到特定的敏感词时,才会短暂苏醒,进入窃听发报,释放出几乎不可察觉的电磁波动,而后再度陷入沉睡。

而今天特派员与宋曹氏的通话,却狠狠触发了不止一个关键词。

——[大哥],[天穹冠冕],[邪祭],[回家]……

宋匡毅静静地听着,脸上的温和从始至终未曾改变分毫。

玄衣老者说完,稍稍后退一步,拉开一点距离,那张清癯的脸上已布满寒霜,眼中厉色一闪:

“公子,此事非同小可。

绝不能让延少爷带着这份‘功劳’回来,那份记载着[邪祭仪式]的羊皮卷,我们必须想办法拿到手里,迟恐生变!”

宋匡毅按了下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长叹口气道:

“老师,匡延他,是我的亲弟弟,血脉相连,手足情深,我身为兄长,怎么能阻止他回家呢?”

“公子!!”

玄衣老者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厉声道,

“正因为他是你的亲弟弟,正因为这血脉相连,所以,你最应该提防的人,恰恰就是他啊!”

他咬了咬牙冷笑道:

“他如果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地待在下城作威作福,那他便永远是你的好弟弟,可是他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回家,那他才是你最大的隐患,甚至他对你可能造成的危害,尤在大房一脉之上呐。”

“毕竟,公子你可以不不去与大房争,不想坐宋氏的少家主,可公子你不可能把三房大公子的位置让给弟弟啊。”

宋匡毅沉默了。

玄衣老者继续道:

“老夫教过公子,最要紧的就是要永远立于进可攻、退可守之地,只有延公子不回来,三房和您曹氏外祖家,才能永远是你稳若磐石的后方。”

宋匡毅面上温润的笑意渐渐褪去,他低垂眼眸,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阴翳,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良久,他才重新抬眼,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唉,老师的话过于杞人忧天了,但细细想来,也未尝没有几分道理。”

玄衣老者紧绷的心弦终于一松,知道公子终究是听进了自己的劝告。

宋匡毅叹气道:

“也罢,为了三房的安宁,为了避免日后兄弟阋墙的惨剧,我就听老师的吧。”

他看向玄衣老者,眼神溢满悲悯和痛苦:

“但只阻止他回来即可!至于那份羊皮卷就算了,我是他匡延的大哥,我只是想守护我的东西,但我不能抢弟弟的东西,那会让母亲伤心的。”

玄衣老者蹙了蹙眉,觉得公子还是过于仁厚,太孝义了。

羊皮卷若真能批发制造[邪祭寄生体],再由公子拿回来,献与家族,那得是多大的功劳啊。

公子必能凭此得到更多的支持,甚至改变三房现在被大房打压的局面也未可知。

宋匡毅仿佛知道玄衣老者在犹豫什么,他正色道:

“老师,我不想让母亲伤心。”

玄衣老者遂郑重点头道:“公子仁厚,顾念亲情,老夫佩服。”

他只能答应公子不去打羊皮卷的主意,尽管会失去很多利益,但转念一想,公子表现出的仁厚,不正是自己甘愿效死的原因么。

宋匡毅站起身,对着玄老郑重其事地拱手,深深一拜:

“此事,就全权拜托老师处理了。”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充满了老师的信任与倚重,

“学生还有一个请求,无论如何,莫要害了匡延的性命,他终究是我唯一的弟弟。”

玄衣老者同样对其拱了下手,沉声道:

“公子放心,老夫心中有数,定会妥善处理,绝不让公子为难。”

玄衣老者心底本也没有要谋害宋匡延性命的想法,但公子的话,反倒给他狠狠提了个醒。

玄衣老者躬身告退,出了房门,眼底杀机弥漫。

“二公子不死,公子的位置便永远不那么稳当,公子可以顾念手足,可二公子生性残忍狡诈,可不会顾念公子。”

廊外树影婆娑,映得老者面容阴晴不定:

“有些事情,公子不愿意做,可我身为老师,岂能不替他铲除隐患呢?”

玄衣老者心中已有决断,但具体如何行事还需细细谋划,既要达成目的,更要确保事后无人能追查到他身上。

这并非为自己考虑,而是绝不能因他之过牵连公子。

他略一沉吟,目光落在不远处廊下的女佣身上。

那女佣正捧着玉碗,小口品尝着碗中几瓣橘子,脸颊还残留着因得到公子赏赐而泛起满足的红晕。

见老者走近,她慌忙低头行礼。

玄衣老者面无表情地伸出手,直接从她捧着的玉碗里,拈走了最大、最饱满的一瓣橘子。

在女佣有些错愕的目光注视下,玄衣老者慢条斯理地将橘子瓣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玄衣老者眯了眯眼,意味深长道:“嗯,果然很甜……”

然而,女佣在接触到那笑容的瞬间,却只觉得莫名瘆人,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他瞥了眼庭院最深处,大房一脉的方向,而后又看向女佣,幽幽道:

“公子平日里待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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