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很多,廖镓也不能短时间一一细看。
“你们直接宣布结果吧……”廖镓索性道。
“挺好的!”方子业笃定道。
“挺好就行,吓死我了。”廖镓舒了一口气。
“在看到审评回执的时候,我真的有点紧张,努力了这么久的东西,若因为这件事就被叫停的话,那也太冤枉了。”
“还好子业你够给力,愣是请来了这么多的外援!”廖镓拍了拍胸脯。
这个课题持续的时间可不短啊。
方子业道:“哪里是我给力,是上面的领导给力好吧?”
廖镓嬉笑道:“大部分人和大部分教授都可以人情世故混着,但真正的顶级人才,还是不能轻视对待的!”
“主要还是子业你够优秀。否则的话,一般的教授怎么可能被配备这么重量级的团队?”
“接下来,那我们就等着明天的小考试?”
“好!临床试验前的最后一波考试了,考完之后,六月中旬应该就可以通过审批,正式开始。”
“虽然比我们预计得晚了半个月,也在正常的进度之内。”方子业道。
“明天周三,我还会进行手术,到时候就辛苦你们了。”
聂明贤和廖镓异口同声:“装逼和逼装的事情,怎么能用辛苦来形容呢?”
心情好的聂明贤二人竟然把车速拉到了极致,一下子就变了颜色。
而且还很直接。
“胡青元,几点钟了?”
“十一点半了。”胡青元回道。
“走吧,回了。今天也只能这样了,明天正常运作展示数据即可。”
“后天的话,我再来行动物操作!”方子业说。
“好,师父,那你先回吧,我还要去找宋毅大哥聊一聊,提前约定好了的。”
“他那边的进度,和我之前在恩市疗养院的实验进度相似,有点推进不动。”胡青元苦笑道。
“我们正好相互安慰,报团取暖。”
听到胡青元的牢骚,聂明贤抿了抿嘴道:“宋毅那边的基础课题之重要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越是难,越是影响广大的课题,需要投入的时间和精力就越久。”
“如果真的可以对神经电位进行精准定位和定性、定量!”
“就算不能像einthoven获诺贝尔,也意义非凡了。”
1885年荷兰生理学家w.einthoven首次从体表记录到心电波形,1924年,einthoven获诺贝尔医学生物学奖!
这就是开创性的!
廖镓道:“2000年:arvid carlsson、paul greengard、eric r. kandel,因为发现了神经系统中的信号转导获得诺贝尔。”
“1981年:roger w. sperry,“关于大脑半球功能特化的发现”,以及 david h. hubel和 torsten n. wiesel,“关于视觉系统中信息处理的发现”共获诺贝尔。”
“1944年:joseph erlanger、herbert spencer gasser,因发现不同神经纤维亚型在电信号传导速度与功能上的差异获得诺贝尔。”
“纵观统计,神经电生理学是诺贝尔的高产区。”
方子业摇头说:“我们这个应该不敢觊觎这么高。”
“一个脊髓区的神经电生理活动就想得到诺贝尔,想屁吃呢?”
诺贝尔生理学和医学奖只办法给对基础医学、基础医学理论有重要贡献的人。
外科术式再如何发展,也不可能被授予诺贝尔,因为很快就会被淘汰。
只有基础的理论,才可能影响数百年甚至更久!
……
从试验中心出来,方子业发现李七汐竟然还在等,不过咖啡厅已经关了门,她正在保安室里乖乖地坐着看书。
方子业开车的时候,有看到她,但没有和她打招呼。也没有打扰她。
只是李七汐的这种个性,倒是让方子业蛮欣赏。
抛开性别因素看待她,一个人能如此努力,如此上进,有想法有天赋,她只要有机遇,不成功都难。
自己或许就会是她的机遇。
当然,现在的她,还处于被方子业考察的阶段!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方子业在临床中的手术类别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每天都忙得要命,白天就是做手术,晚上就是去试验区进行课题微调,或者就是出门去陪下来的专家团。
陪同的过程中固然有人情世故,但方子业发现,却没有那么多的人情往来,大家谈得更多的还是专业。
或许是方子业年轻的原因,也或许是这个课题的确很重要,来的几个大佬,每个人都给出了自己的想法,供给方子业参考。
并未如同之前中日友好医院的那位教授般,想要掺和一脚,也没有以自己的声名压人!
方子业就明白了,真正懂学术和科研的人,根本不缺科研成果。
固然主持的课题没有那么重大,但科研产出依旧硕果累累,不会去羡慕和嫉妒别人的东西。
这就是自信!
方子业也是如此。
高考的最后一天,方子业亲自来到高铁站送行:“郑教授,之前未提,但私下里,还是要对您的大度表示诚挚的感谢。”
“您能在如此关键时期提供您私密的科研数据,对我们课题顺利通过前期评审,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郑教授来自华山医院,华山医院的神经相关科室,仅次于京都的天坛医院,是前三之神。
郑教授的个子不高,仅仅只有一米六,但显然于他而言,浓缩就是精华:“方教授,我给的数据没有给你们造成麻烦,就算是心安了。”
“我研究了将近二十年的脊髓损伤,目前的进展也颇为有限,没想到方教授您可以另辟蹊径,从外科的手法走出来一条路。”
“这是脊髓损伤病人的福气啊!”
“不过,我倒是希望,如果机缘合适的话,方教授不妨了解一下脑机芯片与神经信号的转导,这也是不错的思路。”
“不过,从目前来看,方教授您的课题可能更胜一筹。”
方子业赶紧回道:“郑教授,您是懂行的,殊途同归。”
“没有什么胜不胜的,只要能够达到目的,都是好的思路。”
“在没有最终定论之前,没有人知道哪个更好,只有时间堆积下,才知道谁稍微好一丢丢。”
“我认真拜读过很多关于信号转导与脑机芯片相关的论文,以后也会考虑与外科进行结合的。”
“就希望届时若有求于郑教授您时,您还可以不吝赐教!”
郑教授哈哈一笑,伸出手来:“方教授,爱学习是好事,不过太谦虚就有些虚伪了。”
“方教授固然年轻,可谈吐、见识、思维、思路尽皆不凡,你我之间虽然有年龄差距,但在科研方面,已经是同等层次的交流了。”
“请教二字就不要多提了!”
“我以后有问题的时候,也会直接相问的,方教授若是方便的话,可不能藏私啊!”
两人之间的相处,只要不平等的情况下,就会有人兼容。
郑教授发现,方子业的科研水平根本不需要他向下兼容,这就是平等交流。
到了这一步,大家的求知欲都很强。
单纯的名利、经济和社会名气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求知欲才是大家追逐的东西。
“郑教授,下次见,我相信我们下次一定会再见。”方子业说。
郑教授闻言,想了下,说:“方教授,既然你都如此说的话,那你不妨教点入会费,加入我们神经领域的学术会议呗?”
“到时候更有交流的时间和机会了……我可以为你写举荐信的。”
“也行!”方子业点头。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要去赶高铁了。”郑教授潇洒转身,进了高铁站。
方子业挥手告别,直至郑教授没入人群,方子业才转身走向了停车场。
课题,定下了。
只等审批回执!
系统治疗,该上临床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