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二名,是两个三阶公命级别的副本,进去就死,半点商量没有。刚一踏过牌坊,周围环境便悄然改变。
永远处在黎明前夕的梦乡,不知何时日光明媚,到处装饰着喜庆的红纸、大红灯笼飘荡,浊火晃悠,人影攒动。
明明站在原地没动,锣鼓唢呐声却由远及近,愈发震耳欲聋。
等到觉得耳朵发疼时声音又降了些许,这时仔细去听,锣鼓喧嚣下宾客祝贺声,稚童嬉闹声,黄犬吠吠声不断浮出水面之上,让人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前面是一个大大府邸,府邸写着两字,赵氏。
那时的林家镇还不叫林家镇,叫甚名陈兮也不清楚,这赵氏是此镇中富户,经营布匹生意。
今日,是这赵氏嫁女,大摆婚宴,宴请街坊邻里,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但是如果仔细去看,便发现那宾客脸上神情,却没多少笑容,跟赵富户道喜之时,也是叹气声多,祝福声少。
“这个无色界倒是怪,没有别处的压抑和阴郁,处处明媚。”
苏某人揉揉下巴,想用能力看破,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分身,不是神明。
“跟别的无色界有很大区别吗?”陈兮问。
“无色界那是一地积怨而成,就像看恐怖电影一样,氛围都是非常压抑,哪里像这样敲锣打鼓热闹。”
“过去吧,进去坐会儿,正主好像还没到。”
无色界是一地的片段,历史的残响,不断的重复,不断的重复,最终导向一个毁灭的结局。
陈兮上次进来,是正好进入尾声,这次看样子却不是。
“二位是……”见到陈兮,那富户怔了一下,确认没见过他们。
陈兮禀明来意,只道路过想讨口水喝,正巧遇上他们这边婚宴,便过来到道贺一声。
那赵富户看向陈兮和苏清月,见是两个孪生兄弟,
陈兮身上是一直开着鸿毛身,但苏某人显然不是,身段壮硕,脸带浩然正气,举手抬足之间带着贵气,一看便是身份不俗之人。
说是来讨口水喝,但正值午时,赵富户便也请二人进去一坐。
“老丈,老丈!”
却在这时,陈兮身后又出现二人,也是两个高大男子,作游侠打扮。
“我二人亦是!日头正猛,想来讨口水喝一喝!”
这二人一沉稳,一活泼,其中一人见陈兮那么容易混上顿饭,连忙朝赵富户拱手。
赵富户看二人一眼,也没多说什么,让下人开了一桌招待这远游而来的四位……好汉。
四人坐下,气氛略显尴尬,桌上好酒好菜招待,陈兮端起茶杯刚想喝,却忽然想到。
在那些故事里,他们现在这种情况不正像是鬼迷了心窍,桌上这鸡鸭鱼肉吃下去,到了肚子里指不定是什么呢。
扭头一看,苏清月已经在那胡吃海塞。
“……”
坐陈兮对面的一年轻人,笑起来颇有几分玩世不恭。
他跟同伴道:“元瑞,你说,这老丈明明是嫁女,却一副愁眉苦脸的?当真古怪!”
“少侠好眼力!”
他那同伴尚未答话,苏某人很是自来熟,语气故作豪迈:“我兄弟二人也觉稀奇,此间必有蹊跷!”
“哦?”
男子饶有兴致:“二位莫非知道些什么?”
“倒也不清楚,我们兄弟也只是路过此地,不过……”
苏某人一脸高深:“我们游走江湖十几年,不敢说有一双慧眼,也是具备几分火候,此事倒也有两分分猜测。”
这人胡话张口就来,陈兮怎么不记得他们二人已经游走十几年江湖了。
那人觉得他性格当真好玩,笑着说:“这位兄弟,快快说来。”
苏某儿吐出一根鸡骨,双手抱胸,说出心中的猜测:
“闺女大喜之日,这富户神态却没半点喜色,必然是嫁女一事,自然也是这夫婿令赵富户不满。
但纵是不满,也不至让赵富户露出此等愁绪。
能让赵富户坐拥家财万贯还畏之如虎,不敢开罪……本少侠猜,这人多半是是这周遭山头的山匪头子,强娶这赵富户的独女,意图把赵富户家产也一并霸占了!”
只是,那人刚还兴致勃勃,听完苏某人刚发表完她个人见解,却是一脸嫌弃:“耶?好老套。”
“唉,这位少侠,说甚老套……”
“而且兄台真是好奇怪,说话怎就一直半文半白的。”
苏某人倒是一愣:“你们古人不是这么说的吗?”
“什么叫我们古人这般说话,哈哈哈,你这人还真有意思。”
对方哈哈一笑,给陈兮二人斟满酒水:
“在下彭梦生,这位是我结义兄长,林元瑞,二位如何称呼?”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少侠苏兮是也,这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大哥,陈兮。”
彭梦生举杯示意,笑声爽朗:“相逢自是缘分,苏兄,陈兄,请。”
“你这嘶,说话不也半文不白的。”
“啊?哈哈哈哈!”
听到林元瑞,彭梦生这两名字时,陈兮却也认真打量两眼。
人家都敬上来了,陈兮便也学一旁的苏某人举杯相对,只是杯盏递到嘴边,还是有些不敢喝。
不过,想到他也只是一具纸人,又不觉有什么问题。
喝起来也是酒水的味道,很淡,但有一种香气,味道还不错。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外边传来一阵马蹄和大笑声。
来了一群凶神恶煞,装模作样吹唢呐敲锣鼓,着红衣的山匪。
最前头的,是一位棕熊一样的汉子。
这汉子不似常人,竟有三米高,屁股底下坐骑是一头黑豹,走起路来大摇大摆,威风凛凛。
人未到,声先至,笑声如白日惊雷,院子宾客全吓得哆嗦。
“老赵,我来带小兰香回府了!”
彭梦生捂着额头,失笑:“还真是这般老套。”
陈兮却知道,来人正是此无色界的界骸,山匪宋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