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了,装到车里用草盖住,老夫这就去见赵侍中。”
东郭良示意将跳脚谩骂的北郭使者拖出去,又看左右:“各家出丁壮,随我北上为赵侍中效力。”北郭氏依赖涑水灌溉,良田不下五百顷,北郭氏怎么可能不反抗?
他东郭氏依赖盐田买卖,是商业立家。
只要河东盐池还在,他家还有人,上面人准许他们从事这方面混口饭吃,那就不可能衰败饿死!
东郭氏子弟立刻行动起来,车马是现成的,钱币、粮食、布帛、军械铠甲能装的都开始装车。
忙完这些,东郭良率领百余子弟、部曲押解车队,主动去找赵基。
这次邀请的主要以安邑、盐城二处的小豪强为主,其他地方的豪强暂时可以合作。
东郭良带着运输队伍北上时,在白沙河木桥处遇到夏氏,夏氏的运输队更庞大,不下三百人运输。
彼此见了,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而当他们越过安邑城,就见军队已经包围北郭氏庄园。
双方并未交战,只是北郭氏庄园外围的村庄男女被抓捕,驱赶到北郭氏庄园外,男女哭喊,对着北郭氏庄园内充当守卫、部曲的子侄、父兄、丈夫招手规劝。
见到这样的攻心场面,陆续抵达这里的小豪强头目已然面带土色。
东郭氏、夏氏族长靠近时,就见安邑东北的南氏族长站在青伞盖战车下,对金盔金甲形貌英武的赵基讲述什么,看样子彼此交谈甚欢,谈笑风生。
安邑北城楼,伏完也登城观望远处,视线远处涑水河仿佛一条亮蓝宝石镶嵌的丝带,涑水南岸的北郭氏庄园被军队层层围困,好在北郭氏还存有理智,没有放火烧粮。
北郭氏的储粮,才是安邑第一。
赵基早上出兵城外,中午得到闻喜义兵,当即就将军营附近的北郭庄园围了。
比起辛苦修筑军营,赵基更想直接入驻北郭氏如同乡邑一样的坚固庄园。
伏完观察片刻,断定赵基、北郭氏还在谈判,这种时候他真的有些手痒,很想介入进去,代表朝廷让双方各退一步,见好就收。
可皇帝早上说的很清楚,别去惹赵基。
百官不知情,还能去惹;皇帝可是当面给他说的很明白,实在不好介入。
实在是心痒难耐,伏完快步下城墙,准备再去问问皇帝的心意。
朝廷出面调停,北郭氏保住部分财产,赵基也不用损失士兵,朝廷也收获影响力,三全其美啊。
而这时候,赵基见该来的小豪强头目,不该来的大豪强族长也来了一些,就对出卖北郭氏的南氏族长说:“我不会让你难做。”
南氏族长屈身长拜,放心不少。
赵基扭头看徐晃:“公明将军压阵,看我破此城垒。”
徐晃拱手:“喏。”
赵基环视各处,见一支支百人队规模的军队星罗棋布,围住了北郭庄园。
当即挥手,御手驾御战车向庄园靠近。
荚童驱马靠近:“可要强攻?”
“不急,他们需要一个投降的理由。”
赵基说着扭头对另一边引领匈奴义从压阵的去卑笑笑,去卑脱帽致敬,马上欠身,表现的很是优雅,在赵基看来有些滑稽。
攻拔豪强庄园,对去卑来说不算手生。
赵基已经感受到军队自身蕴藏的那种暴力与血腥,都在渴望黑夜的降临。
哪怕是河东乡党,此刻也想攻入北郭庄园,劫掠财富、女子。
甚至很多白波旧兵,只是单纯的想要攻进去,杀人。
通过观察,赵基能感受到军队的焦躁、暴虐。
此刻,他希望北郭氏能退一步,把全部主导权交给自己。
否则打起来后,真就停不下来。
这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就看北郭氏敢不敢赌。
他们或许也在赌,赌自己不敢攻击,赌他们能守到明天,赌形势会发生变化。
赌注就是城内的财富,北郭氏子弟的性命;而自己,就是自己的赌注。
赌输了,各地豪强群起反扑,军队溃散,那就什么都没了。
至于朝廷,依旧是朝廷。
赵基驱车缓缓靠近,身后三百余虎贲跟随,各处分布的大小战团也都开始向北郭氏压缩,迫不及待想要动手。
北郭氏有人缒绳而下,快步小跑来迎。
生怕慢一步,疾跑到赵基车前七八步扑倒在地,双手捧着帛书哭腔高声:“愿降!只求侍中公约束兵马,不使侵犯城中女眷!”
“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