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基侧目去看她:“夫人若知情,不妨听从右贤王安排,去五原避难。如若不知情,那牵连也小。不知天子东迁安邑以来,夫人可曾与皇后、贵妃走动?”
蔡昭姬神情僵硬起来:“略有耳闻,只是不知其虚实、多少。也曾拜谒过皇后,送去了些许钱帛、谷物。”“那夫人可曾与皇后、贵妃谈及卫氏巨富之事?”
“妾为卫氏妇,纵然知情,又岂能言于外人?”
蔡昭姬反问,神情更不自在。
赵基听了眼睛上翻看横梁:“那朝中公卿、使者审问时,夫人可能瞒过?若是瞒不过,也是难逃。”
蔡昭姬咬着下唇,她很清楚公卿、百官的无情。
平日里交情再好,兄长前兄长后,却能流着眼泪以国法、大义之名将你处死。
稍稍稳定情绪,她又问:“敢问中郎,这第三件大罪又是什么?”
“夫人最好不要知道,知晓此事,本身就是罪过。”
赵基说的朦胧,蔡昭姬却是听明白也听进去了,转而说:“妾身不愿去五原,还请中郎援手搭救。”
这时候去卑斜眼瞥一眼赵基,转身就走到门外,对走廊里的绿锦衣婢女动手动脚,婢女不语只是左右躲闪,双脚仿佛生根,就是不跑。
赵基听到门外的异动,见蔡昭姬姿态扭捏就问:“夫人可懂《左传?”
“回中郎,只是略懂,不甚精通。”
“夫人谦虚了,夫人家学深厚,夫人的略懂,远在我等虎贲之上。夫人若是肯为我的伙伴讲解《左传以及《六韬、《孙子之类史书、兵法,我就庇护夫人。待此事平息后,夫人自定去留。”
“妾身明白,不知卫氏将会如何?”
“恐要诛族,就不知是诛九族,还是三族。”
赵基说着起身,蔡昭姬本能后退半步,又感觉不妥,原地站着,深深埋下头颅。
没想到赵基根本不搭理她,就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这段时间夫人就在这里小住,朝廷遣使来问时,我也会派虎贲同行。不必惧怕使者,他们带不走你。”
不用刑的情况下,蔡昭姬自然什么都不怕,长舒一口气,长拜:“中郎庇护之恩,妾身没齿不忘。”
“不必道谢,我会搜集卫氏藏书送到这里,夫人用心研究。比起其他人,我其实更信赖夫人这样的女子。”
赵基说着扭头看她,咧嘴一笑眼眸满是笑意:“起码夫人不会煽动、蛊惑我的伙伴。他们学业浅薄,见识也少,很容易被骗。”
只是蔡昭姬不敢抬头,立刻回答:“中郎放心,妾身绝无此意。”
“我相信夫人,就这样吧,改日空闲了再来拜谒夫人。”
赵基说罢阔步走出,站在台阶前扭头看边上,去卑这家伙都快把那婢女活剥了。
卫氏家中豢养的青年美婢,什么场面没见过。
哪怕她看到赵基出来,又闭上眼睛,扭扭捏捏哼哼唧唧。
直到赵基不满轻咳两声,去卑才将这婢女一把推开,擦了擦手,稍稍整理仪容转身笑问:“中郎这就聊完了?”
“贤王真是精力旺盛,今各处乱兵还未梳理干净,该蓄养锐气以备不测。”
“嘿嘿,习惯了。”
去卑讪笑,感觉有些丢份,从腰囊里摸出一块金饼抛给那婢女,这才仿佛找回了尊严笑问:“中郎,现在可要休息?”
“嗯,你我就到仓阁中休养,这里的粮食关乎你我安危。”
赵基说罢,去卑也是敛容,神情认真起来。
只要粮食不出问题,就他们联合后的战斗力,足以解决绝大多数问题。
去卑也很好奇,稍后虎贲、匈奴骑士分队轮番去金库,出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女人常有,这种事情不常有。
当即对那婢女再无一点兴趣,笑呵呵说:“中郎所言甚是,是小王孟浪了。”
赵基只是笑笑,他更担心去卑乘机溜走,生出变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