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正沉浸在?眉笔带来的震撼之中,闭紧双膝,乍一听到陆无咎的话,浑身炸了毛。
“什么?你还要?我讲?”
陆无咎似笑非笑:“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讲得激情澎湃么,难道这?画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连翘,一个死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会承认?
“你胡说什么!”她佯装淡定,死死捏住书角企图蒙混过去,“这?个,那?个……精彩的确是十分精彩,不过,我们今晚的目的毕竟是捉妖,看画是不是有些玩物丧志了?”
陆无咎漫不经心?:“这?邪祟不知何?时才?能来,打发打发 时间罢了,你这?么抗拒,莫非……”
他若有所思地瞥过来一眼,连翘立马挺直了腰背:“讲就讲,我是怕你听不懂而已!”
可声音有多理直气壮,她心?里就有多发虚,不是,这?要?怎么讲出口?
毕竟这?两人?的行为已经远远超出连翘认知了。双i修不是为了提高修为吗?她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不能提高修为,做这?些额外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吗?
难怪课上的女夫子让他们要?保持六根清净,只能看发放的书本,不要?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连翘暗自批判了一通,真是不务正业啊,事到如今,她只能乱编了。
于是连翘鼓起勇气盯着画上白?花花的两个人?清了几遍嗓子:“这?个……这?幅画嘛,画的乃是夫妻围炉煮茶的场景。”
陆无咎微微抬头:“……围炉煮茶?倒是颇有闲情逸致,那?么,穿的是什么衣服,你怎么不像刚刚一样事无巨细地说了?”
“……”
连翘可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容我仔细看看!”她咬牙,“这?女子嘛,穿的就是一件鹅黄色齐襟襦裙。”
“那?男子呢?”
“……是天水碧的直裰。”
“他们是在?哪里煮的茶?”
“卧房啊,还能有哪里?”连翘编得很是辛苦。
“哦,煮的又是什么茶?”陆无咎打破砂锅问到底。
“龙井。”连翘有些不耐烦了。
“回?甘还是回?苦?”陆无咎继续问
“回?甘!”连翘不假思索,瞪他一眼,“你今晚怎么话这?么多?”
一连串问答之后,陆无咎突然停下,似笑非笑。
连翘呆了一会儿,突然脸色爆红。
啊啊啊,落到他的陷阱里了!
光是看怎么能看出龙井是甜还是苦呢?这?不得品一品啊!
果然,下一刻陆无咎漫不经心?地点出她话中的漏洞:“你眼力倒是好,竟能通过双眼识别这?茶的滋味,那?不如也帮我看看,我这?杯茶是甜是苦?”
“……”
连翘恼羞成怒,啪的一声合上了画册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故意耍我呢?”
陆无咎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知道什么?”
连翘彻底怒了,这?还捉什么妖,眼前这?个比妖还狡猾千倍万倍。
她一把扑过去压倒陆无咎,掐住他的脖子:“你还装!”
陆无咎一点儿都不反抗,就任由她在?身上作乱,唇角微微勾起:“哦,我明白?了,原来……是那?种画册。你看得那?么入迷,现?在?这?样对我,难不成是学了这?画册?”
连翘一低头,才?发现?自己骑在?了陆无咎腰上,和刚刚那?个画真的有点像……
她正发愣的时候,半掩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原来是前来送吃食的侍女。
侍女满面春风进门,隔着屏风却远远望见拔步床上朦朦胧胧交叠着一双身影……
她先是沉默,然后迅速赔礼挤出一个“我懂”的表情退出去,离开的时候还贴心?地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
连翘愣住了,不是,你懂什么了?
倒也不用这?么贴心?,起码听听她解释啊!
她脸颊憋得通红,火速从陆无咎身上跳下去追出去,然而这?侍女跑得比兔子还快,好像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该死的陆无咎,为什么总能让她丢脸?
连翘恼得狠狠跺了下脚,决定远远躲开这?个瘟神。
于是回?去之后,她干脆坐在?了离陆无咎最远的窗边的美人?榻上,顺便打开了窗户避嫌,生?怕再弄出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