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许家女眷,危!二合一
威武侯庶子张云鹰被绑架一案确如怀庆预测那样,都察院、大理寺认定周立有罪,刑部则判定罪名不成立,三方开始扯皮。
这时许七安找到司天监的炼金术师宋卿,以提供炼金术理论为依据,求宋卿帮他栽赃陷害周立,宋卿答应了。
于是在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方吵得不可开交,闹上朝堂时,魏渊提议请司天监的术士出马,对周立施加望气术,以确定他有没有撒谎,皇帝采纳了魏渊的建议,宋卿便给说真话的周立批下“撒谎”二字。
如此一来,事情就大条了,坐实周立绑架张云鹰的罪名后,周显平因为教子不严受到连累,在得到皇帝同意的前提的,宋卿配合都察院的人一起审问,要说当官的,尤其是当大官的,谁屁股下面干净,经得起查?这一审,周显平贪墨国库银两的事瞒不住了。
在以兵部尚书、平远伯为主要人物的梁党,以工部尚书,大理寺卿为主要人物的齐党的压力下,再有打更人统领魏渊与都察院的配合,户部侍郎周显平很快便被定下罪名,父子二人皆被削去官身,判处充军流放。
而与此同时,礼部尚书李玉郎正在家中大发雷霆,将面前的茶碗扫落在地,热茶泼得满屋子都是,清香四溢,明显是茶中精品,负责奉茶的婢女打个哆嗦,以为是自己惹得老爷不快,膝盖一弯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下去下去。”
李玉郎自知过火,摆摆手,屏退下人。
怪他发火吗?不怪!
六部手握实权,管一国政务,六部排名中,户部只在吏部之下,而户部侍郎周显平只在户部尚书之下,户部尚书并非他所在王党成员,那么周显平便是王党安插在户部的一枚重要棋子。
结果周显平因为绑架案被扳倒了,王党可以说损失惨重,这还是皇帝见事情搞得足够大了,没有叫人往下深查的结果,倘使继续查下去,他这个与周显平有交情的礼部尚书,就算不死,怕也难逃脱层皮的下场。
“张奉……”
“平远伯……”
李玉郎的拳头越攥越紧,一想到俩人在朝堂上质问他,要将他拉下水的样子,气便不打一处来。
他在地上走了又走,想了又想,到里间屋拿出纸笔,写上一封信交到可靠的下人手里,低声吩咐几句后将人打发走。
对于六部级别的高官而言,影梅小阁发生的事根本不足挂齿,而周显平父子因为张云鹰绑架案倒台,更是转移了大官小吏的注意力,其他人或许不知道那个开光和尚的来历,他这个与浮香、巫神教灵慧师一起,打算拿平阳郡主失踪案做文章的人怎么可能不清楚。
那日因为不知道浮香遭遇了什么,出于何种原因要同和尚离开,又担心过早暴露和尚的身份令前期谋划功亏一篑,便差人通知影梅小阁的老鸨,莫要引来打更人,放他们离去。
前两天浮香上街买胭脂,与他派去监视和尚的人见了一面,他这才知道浮香为什么要跟和尚离开,一是因为和尚识破了她的身份,且身手高强,起码有三品金刚战斗力,当时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二是因为她想弄清楚这个假恒慧之名来京城搞事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有着怎样的目的。
昨日巫神教灵慧师那边也传来消息,确认操控恒慧的秘法出了问题,还对他示警,假恒慧的实力不在其之下。
浮香同样劝他不要轻举妄动,起码在她得到想要的信息前不要轻举妄动。
但就当下的形势,他决定不听盟友劝告。
兵部尚书张奉和平远伯……必须死!
原本按照王党、万妖国、巫神教、北方魁族的计划,是由北方魁族在大黄山开采硝石,运进京城后制成炸药,毁掉永镇山河庙的阵法,救出桑泊湖下关押的神殊右臂,将其植入一心为爱人复仇的恒慧体内,使其大闹京城。
站在巫神教和魁族的立场,这样一来,京城局势不稳,大奉便无暇顾及北方,魁族和巫神教控制的炎国便能在边境趁乱搞事。
站在万妖国的立场,神殊右臂现世,天域青龙寺僧人屠戮大奉高官,既能加剧大奉和天域的矛盾,又能让神殊右臂脱困,在杀戮中获得力量,加快元神苏醒进程,而且就算天域的人下功夫去查,也只会查到是巫神教的人控制了恒慧,不会察觉是万妖国余孽在背后搞事。
站在王党的立场,无论接上神殊右臂的恒慧能不能杀掉平远伯与兵部尚书,只要事情浮出水面,平阳郡主被张易和平远伯之子逼死的真相曝光,梁党必然覆灭,而炸药离奇进入皇城的现象,一定会波及工部尚书这位齐党核心人物。一番操作,梁党覆灭,齐党损兵折将,朝堂政务往后便是王党说了算了。
在李玉郎看来,恒慧和尚能给王党带来的利益是直接覆灭梁党,削弱齐党还是要靠火药炸庙栽赃陷害工部尚书。
如今恒慧这步棋失控,一下子打乱了他们的大计划,此时已经顾不上魁族、巫神教、妖族三方的利益了,在还能利用恒慧的时候尽快出牌,物尽其用,打掉梁党才是最佳选择。
……
又过数日。
许府偏院。
楚平生鸠占鹊巢,躺在许七安了一个月才做好的躺椅上享受明媚的阳光,躺椅没有来回摇晃,十分稳定,因为穿着薄纱裙的浮香半跪在小榻上,纤纤玉指托着那颗照人的光头,一下一下刮着后颈的经络。
其实一开始他是很调皮的,因为光头往后一扬,便是峰峦叠嶂掩钿,一襟香风送紫蕊。
他很喜欢。
浮香不喜欢。
在把她撞疼两三回后,威胁他再不老实,这头就不按了,开光大师方才消停一些,只偶尔睁眼,逆光欣赏她眉心好看的钿。
“许宁宴!人是你招来的,你现在拍拍屁股要走?要走可以,给我先把他们请出去。”
许新年推搡着许七安走进院子。
许家二郎还是书院学子打扮,一身儒衫,头戴方巾,许七安一袭青袍,手中提刀,肩上背着一个灰色包袱,看起来像是要出远门的意思。
“许公子。”
浮香停下手里的活儿,起身冲二人欠身行礼,自有一番温顺柔媚。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许新年脸上怒气稍退,捅捅堂兄的后腰,示意他不要装傻,赶紧说正事。
“咳,浮香姑娘好,开光大师好。”
许七安瞪了堂弟一眼,满脸堆笑道:“不知两位在我这院子住的怎样?”
楚平生睁开右眼,向前睨了睨,不咸不淡地道:“虽然有些破旧,隔音不佳,采光一般,院子也有点小,不过大体……还行吧……”
“算算时日,距离大师住进来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不知是否找到挂单的寺院?”
“怎么?要赶我走?”
“那怎么能呢,我的意思是,你看我们许家宅院,深处市井,周围皆是流俗粗鄙之辈,在下担心大师在此居住太久,会沾染红尘业力,影响修行,相比之下还是清净庄严的寺庙更适合大师这样的世外高人。”
“这么说来,你是在为我好了?”
许七安说道:“那是自然。”
“红尘业力?你看和尚我是恐惧红尘业力的人吗?”楚平生挑起浮香的下巴,轻轻摩挲她的红唇:“什么叫入世修行,不在红尘中打个滚,亲身体会一下人间冷暖,喜怒哀恼,怎么勘破世情,无我无人观自在?”
许新年很抓狂。
又来?又来了!
不愧是出身天域佛门,这诡辩之术绝了。
他就是在连碰几个这样的软钉子的情况下,不得不请和尚上门挂单事件的始作俑者出面送神。
许七安也看出来了,和尚就是不想走:“大师,我们当时说好的。”
“当时怎么说的?找到合适挂单的寺庙,我便从这里搬出去,那我现在没有找到。”
“这……”
许七安心说你不是没找到,你他娘是压根儿没找。
许新年给他气的鞋拔子脸圆了一圈儿,这货住就住吧,还在许府大门旁边挂了个木牌,上面写“开光大师在此挂单”八个大字,搞得街坊邻里谁从旁边走都要瞄一眼,私下里没少嚼舌根。
“你找了吗?”
“我找了啊。”
许新年愤然说道:“我拜托你找个走心的理由吧,你一天天窝家里,不是躺在这里晒太阳,就是趴在她的肚皮上劳……”
说到这里他更恨了。
偏院与他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这和尚跟浮香日日宣淫也就算了,关键是通宵达旦,他经常睡到一半被隐约入耳的奇怪声音惊醒,然后……然后就睡不着了,中间还抓了几次贼,最后发现是自家亲爹那个臭不要脸的在听墙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