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钱的老头儿

众人齐刷刷地站在门头之下，目光聚焦在马路对面那个微微前倾的身影——

老余正弯腰准备点燃烟。

他专注地盯着手中的打火机，“噌”的一声，幽蓝的火苗瞬间蹿起，精准地触碰烟的引线。

刹那间，火星“滋滋”作响。

老余眼疾手快，猛地直起身来，转身撒开腿，像一阵风似的朝门口飞奔，身手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矫健。

就在他刚跑到门前之际，四面八方骤然响起噼里啪啦的炸响声，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震得人心潮澎湃。

与此同时，五彩斑斓的烟，在夜空中接连绽放开来，将整个夜幕装点得如梦如幻。

尤其是老余点燃的那箱烟，更是气势磅礴。

“嗖——”

第一发烟宛如离弦之箭，又好似出膛的炮弹，拖着长长的、璀璨的尾焰，发出尖锐而激昂的呼啸声，眨眼间便直抵夜空的最深处。

“砰！”

随着一声巨响，烟轰然炸裂，化作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如同天女散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由于距离如此之近，那绚烂夺目的光芒和震撼人心的声响，几乎让每一个人都沉浸其中，仿佛神经都跟着颤动起来。

在这视觉盛宴里，林有容不由自主地挽紧了余欢的左胳膊。

她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口罩底下的嘴巴稍许张开，由衷的惊叹：“好漂亮！”

“嗯！”余欢微微颔首，同样被眼前这美轮美奂的景象，深深感染到。

他脸上洋溢灿烂的笑容，转过头，拍了拍刚跑到近前的亲爹的肩膀，扯着嗓子大声喊：“爸，你今年这可是下了血本啊！”

他的声音在烟的轰鸣声中，依然是清晰可闻，带着满满的喜悦之情。

老余乐呵呵地转过身，仰头望着高空中绽放出的第二发巨大蓝色烟，大声回应：“这烟一放，来年肯定红红火火！”

“那是！新的一年，我们家肯定会越来越好！”余欢说着，不经意间撇头，正好与隔壁邻居李伯伯对上了视线。

他立马热情地扬起手，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笑吟吟地朝李伯伯挥手打了个招呼。

就在这时，几个附近的小孩，被这绚丽多彩的烟吸引，你追我赶，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孩子们站在不远处，一个个仰着小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还不时地凑到一起，交头接耳，眼中闪烁兴奋光芒。

美好的时光倏然而逝。

随着最后一发烟在夜空中绚烂绽放，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淡淡的硝烟味。

吴老师转身快步走进房里，没一会，便双手捧着满满一大把绿绿的果走出来。

她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迈着轻快的步伐去往孩子们中间，将之一一分发给他们。

孩子们接收到果的那一刻，此起彼伏地喊着“谢谢奶奶”、“谢谢婶婶”，那清脆稚嫩的声音，如同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

隔壁邻居不少大人，也被这边的氛围所吸引，陆陆续续地从自家踱步过来，热情地互相道着新年好。

一时间，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

余欢瞧着这热闹的场景，他侧过头，看了看身旁的林有容。

两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眼睛里都泛起了一抹笑意。

余欢果断地牵起林有容的手，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然后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道：“人多眼杂，我们先撤，去刷牙洗脸。”

“嗯。”

林有容轻轻地点了点头，柔顺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小两口刚携手走到院子里，嘴角叼着香烟的余老爷子，便笑吟吟地跟了过来。

他随手带上后院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里，透着一股让人倍感亲切的和蔼，唤了一声：“有容啊。”

林有容闻声，连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一双灵动的眼睛满含笑意，望向余老爷子，礼貌地回应道：“爷爷，新年快乐！”

余欢也跟着停下脚步，一脸好奇地回头。

心里暗自琢磨着，老爷子这是有什么事？

“新年好啊！”余老爷子微笑地一边说着，一边扯下外套拉链，随后从内口袋里，掏出两沓厚厚的红票子，向前迈了一步，将之递到林有容面前。

他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慈爱，说道：“有容，这大过年的，你还是第一次上门，爷爷也没什么别的贵重东西送给你，红包太小，装不下这么多，就只能这样给你了。这是爷爷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

林有容顿时愣住了，满是惊讶。

她怎么也没想到，老爷子会突然拿出两捆厚厚的红色大钞。

这也太豪横了！

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地连连摆手拒绝：“爷爷，这可不行，这钱太多了，我真的不能收。”

她的眼神中满是真诚和坚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余老爷子却不肯罢休，又向前走了一步，执意要把钱往林有容手里塞。

他嘴里念叨着：“你就别推辞了。你第一次来家里过年，这是给你的见面礼，也是爷爷对你的认可。你和欢欢能走到一起，爷爷打心眼里高兴。你这孩子懂事又孝顺，爷爷看着就喜欢得不得了，你一定要收下。”

“爷爷，真的不能收，您的心意我领了，可这实在是太多了。”林有容急得连忙两手插兜，有些无助地转头看了看余欢，眼中满是求助的神色。余欢瞧着这僵持不下的局面，嘴角微微上扬，快语连珠地打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