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不用惊慌。”
苏凡不清楚利亚姆心中真正惊奇的原因,只当是对方被楼层的变化吓到。
“不过是些许小把戏而已。”
他手中捏起了繁复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不过是片刻,一股清气便释放而出。
利亚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周围原本仿佛固定不懂的灰雾遭受到破坏,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撕扯它们。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违背常识的场景,可他控制不住地心神恍惚。
过去四十年人生之中一直当做是虚无缥缈的超凡,在这接近一年之内接二连三的冒出来,动摇着政府的统治。
他们所拥有的力量,大多数违反了人类一直以来赖以生活的常识。
为了可以驾驭这群突然兴起的势力,内部进行了激烈的讨论,最终还是决定以拉拢为主。
一夜之间,政府专属的超凡组织便应运而生。
事实证明大部分出身于平民的超凡并没有意识,或者根本意识不到到自己手中掌握的力量,到底有何等的效力。
他们将自身的力量当做是一种商品,卖给权贵,以换取阶级跃迁的机会。
根本就没有想过彼可取而代之。
故而利亚姆的心中,对于这些所谓的超凡,总是有些轻蔑的。
就像是看着一个弱智孩童手持屠龙圣剑玩耍一样,危险,又没有太大的危险。
这种观念一直到那恶心的肉须出现在面前时,才被打破。
正当这胖子公务员在胡思乱想时,一滴粘稠的液体突然落在了他的脸上。
利亚姆下意识举手摸了一下,便看见了一抹刺眼的殷红。
是血!
还没等到他开始哇哇大叫,便见到更加惊悚的一幕。
一只像是人类胳膊的肢体从天而降,砸落在其面前的地面上。
按照道理与躯体断开的肢体,抽搐两下差不多得了,可这没有皮肤只有血肉的胳膊却张牙舞爪,甚至在其上,浮现出了一张张布满利齿的嘴巴。
它从地上弹跳而起,就要用掌心的大口咬向利亚姆的脖子,却在空中被一道无形之刃切碎。
利亚姆下意识抬头,便见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那些萦绕在天板上,脚下乃至半空中的灰雾中,凭空生出了无数双类似的胳膊。
它们不断延长,朝着中间的青年以及自己而来,却被毫不留情的切碎。
相较于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的他,身侧的青年要淡定太多了。
他站在原地甚至连手都不曾伸出过,却有数之不清的风刃从其周围不断迸发。
在这密集的攻势之下,原本无法触摸的灰雾,已然被搅碎。
狂乱的气流掀起了青年略长的黑发,一双墨玉般的瞳孔中无喜无悲。
灰雾之中的怪物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显露祂们狰狞的面容,便被风刃斩落。
待到一切平息,利亚姆看着周围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斩痕,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偌大的楼层,几乎没有一片完好的空地。
之前有听超凡者笑称风属性超凡者最是没用,看似破坏巨大,实则只能靠着风卷他物来攻击,实际杀伤力还不如念力系超凡。
当时利亚姆还觉得有些道理,现如今他只想对那人说一句“放你妈的屁”。
他仔细观察周围。
凝实的灰色雾气很快便被驱散,密集风刃将其切成碎片的同时,似乎也“蒸发”掉了其中一部分。
看样子,这位年轻的驱魔师似乎掌握着一种特殊的力量,可以略微克制教团弄出来的这些雾气。
他过于专注,以至于没有发现一团只有拳头大小的灰雾正在逐渐朝着自己的方向飘来。
直到一只灰黑色的利爪突然从中探出,直取脖颈,利亚姆才悚然回神。
怪手的速度极快,尖锐的指甲已然触碰到了利亚姆的皮肤,眼看就要破开皮肤,将他的支气管扯出来,熟悉的风刃终于降临。
利亚姆面色煞白,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丝毫没有看到不远处苏凡耐人寻味的神情。
最后的小插曲并没有造成太多影响,笼罩在周围的雾气很快便被驱散。
“吓死我了。”
差点被封喉的利亚姆现在才能喘气,好在现在周围的冰冷雾霭被苏凡所驱散,不至于像之前那样呼吸痛苦。
“之前这雾气可没有那么恐怖,该死的,怎么会这么快。”
他心惊肉跳,只能靠咒骂排解胸中恐惧,而他所吐露的信息也让苏凡颇感兴趣。
“你说这么快……难道你还知道一些现状相关的信息?”
“当然知道。”
不表现出足够价值的话,早就被你直接宰了。
利亚姆如此心说,却不敢表露一点,只能老老实实继续讲解。
“当时那个领头的和自己手下之间曾提起过,被教团以及灰雾占据时间越久的地方,变化越大……当时我还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变化,现在……”
先是建筑本身被血肉所取代,而后是雾气浓厚降低温度同时产生新的异变。
甚至就连内部空间大小都发生了变化。
“这到底是怎样的魔窟啊。”
利亚姆坐在地上,似乎已然不顾地上蠕动的暗红色肉块。
“我们出不去了。”
“你这话,和我听到的遇难者录音之中的一模一样。”
“是吗?”
听着旁边青年的声音,利亚姆惨笑,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
“但或许我们还有时间思考遗言……你做什么?!”
他还没有说完,便被身侧的青年拽着衣领轻松提溜了起来。
“事态还没有到那一步,少在这说丧气话,听着心烦。”
利亚姆突然慌乱,他勉力挣扎,不断地在空中晃动自己的手脚。
“放我下……啊!”
他还没有说完,便突然朝着地上坠落,由于重心不稳,差点没栽个狗吃屎。
“你让我放下的。”
淡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利亚姆扭头难以置信的盯着对方古井无波的面容。
先前出手拯救自己让他心中对于这个青年生出了些许信赖和好感,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对方的性格竟然如此恶劣。
“你先前说过听到了有关于仪式关键的信息,赶紧说出来,我去把它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