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源在审讯、山田在记录，显然石本还有些无法接受现实，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混乱，现在倒是冷静多了。

对于他的精神状态，白石也能够理解。

刑事课调查了他们的生平后发现，这位石本一雄高中毕业后，就做了营业员，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因为很有亲和力、很会蛊惑人心，所以很快就做到了销冠。

可是后来却忽然厌世——准确地说，是厌倦俗世、倒不是想要自杀，而是开始向往自然生活，并且经常“哲学思考”……用旁人的话也就是“胡思乱想”，因此开始与亲友疏远。

石本自己向源交代的原因是，因为他开始觉得，将一些没用的科技产品，卖给那些老人、主妇，是不道德的，尤其是在回访中，他发现自己卖的理疗仪等等典型的推销品，最后都闲置了，这令他陷入自我质疑。当然，对他自我质疑的方向，白石没法完全理解——你丫卖那些没用的东西有负罪感，不是应该质疑消费主义陷阱吗？怎么因此就得出“人类的科技已经冗余”的结论？这都是什么脑回路！

也就在这一阶段，石本一雄遇到了他的“太太”——佐代子。

佐代子曾在一家生产微波器械的工厂上班，还是技术人员，不过因为一次事故而离职。

两人很快就以夫妻名义一起生活——石本也以为，自己真的结婚了。

之后两人还成立了苦爱会】，在太太的帮助下，石本一雄的抱负得以施展，或者说是理想开始实现，甚至还“觉醒了念力”……

恰好在最困窘的时候，遇到了最正确的人，之后人生开始触底反弹——这就是石本自认为的，过去十年的生活。

不过现在事实已经摆在他眼前……

不仅他的“念力”是假的，苦爱会】早已成为其他教团高层的敛财工具，甚至连他太太都是假的，人家和藤本是有合籍的夫妻，每晚他在苦爱会】的道场里冥想入定的时候，人家都在隔壁山头儿的别墅里逍遥快活！

事实摆在眼前后，石本一雄的心态算是崩了……

白石甚至觉得，他现在的状态，算是比较冷静的——不愧是每晚都冥想的人，念力是假的，不过心态还是有的！

白石这时看了一下他的口供……

对于苦爱会】的资金流向，他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不过……他的确也知道，教团在向信徒们敛财的事情。

不过名义上，这些钱他都捐赠了出去，抑或是用来建设苦爱会】的道场……

当然，实际上苦爱会】开销并没有报目的那么大，大量资金被个别几个人挥霍了。

石本一雄在这件事情中，毫无疑问也是犯罪者之一！

首先他知道教团的不当敛财，其次他自己也承认，怀疑过有人从中牟利，不过为了教团的发展，一直视若不见，交给夫人处理……只是的确不知道是这种情况。

而且从法律证据的层面来说，他就是教团的控制者，他做这种口供，即使白石和源相信，想来只要藤本夫妇反咬他一口的话，在法庭他也还是不利的、甚至除了“杀人罪”之外，在教团非法运营的罪状上，他都未必能甩脱“主犯之一”的头衔！

不过要说是他假借教团名义敛财，也的确有些冤枉，毕竟他每天就在“自然居所”那里自耕自食，三餐简单、也无什么享受，钱是一分也没到。

对此……

白石也没什么办法，这种犯罪，就不是警署能搞得清的，还是要搜二梳理一下，甚至需要检事厅来主持案件调查，总之这场牢狱之灾，多半是免不了了，只是判多判少的问题。

不过在“杀人案”上，石本一雄坚称并不知情，自己只是使用了“念力”……

而且米署在这方面很专业，既然调查结果是和他没关系，那白石就可以确保，他不会牵扯到“杀人案”中！

白石这时敲门进来审讯室内，打断了源的审讯，并且对石本问道：“石本先生，之后有个新闻发布会，希望你也可以出席。”

石本闻言点头道：“嗯，我也希望……”石本说着露出些痛苦之色，接着继续说道：“能够揭发、纠正苦爱会】一直以来的问题，并且……我也希望能借此机会，宣布注销苦爱会】的注册。”

这个决定对于石本来说，无疑是痛苦的，不过……

“我个人觉得，这是个正确的选择。”白石理所当然地说道。

……

2月28日，上午十点整，白石带着石本，来到了警视厅，在这里宣传课安排好了记者会……

不仅白石回答了记者们关于昨晚行动的问题，而且……已经被逮捕的石本一雄，也在发布会上，亲口承认了造假、诈骗的事情。

白石发现，石本一雄这时的精神状态就有些奇怪，说是彻底摆烂、破罐子破摔，还有些不大像，不过似乎是因为刺激过度，变得有些恍惚，仿佛对所有事情，都不再关心。

在他自己承认造假和诈骗、公开宣布解散苦爱会】之后，还是白石替他补充了一句——关于石本一雄此前是否知情、是否直接涉及犯罪，还有待调查，至于“杀人案”，主犯是藤本佐代子，未发现石本一雄有牵扯其中……

发布会后，误会也终于解除。

什么“知名教团白天得罪米王、晚上就被警署抄家”之类的流言，完全是子虚乌有！

……

下班后，白石还和绫子吐槽这件事情……

“虽然这么说，但小黑你好像还蛮高兴的。”绫子发现白石嘴上抱怨，可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这次‘谣言’会出现，也说明了大家对我的工作的认可！”白石兴致勃勃地说道。

绫子闻言白了他一眼道：“你也小心些，这种事情，最容易出一些违反逻辑的意外。”

白石知道，绫子是提醒自己，这种教团的信徒，容易出现极端行为，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和十年前的暴力组织一样，甚至肆无忌惮的程度更甚。

武斗派暴力组织横行的时候，是真的敢白天有警员“不识相”，晚上就让你家属进东都湾。

不过这次白石的确很得意这“谣言”，毕竟连警视厅中，都出现了这“谣言”，首先说明……

昨晚出动的数十名警员、加上得知消息的行政人员一共得有上百人，都没有去警视厅打小报告！

要说这上百名加班的警员，都能在警视厅来人问话时扛住压力、绝不出卖白石，那肯定是有些夸大其词。

可是警署出动这么多警员，“警视厅”在高层没有直接质询的情况下，愣是不知道前因后果，可见米町的“团结”程度已经很高。

换在半年前，恐怕白石这边刚有动作，署里就有人打小报告了。

毕竟说到底，雇佣大家的是“警视厅”、不是米署，大家今天在米署、明天就可能被调去其他警署，甚至就连升迁，也是“警视厅”一句话的事情……

平时虽然大家都一口一个“总店”叫着，心里也并不是没有隔阂，但真有“讨好总店的机会”，想要露露脸的也绝不在少数。

可是昨晚白石搞出这么大阵仗，警视厅高层怕惹火上身之下、没有直接询问，居然也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其中意味可想而知。

这也是“谣言出现的基础”，换成其他警署，上司不问也不会搞出这种乌龙。

其次是这“谣言”的内容……

白石虽然一直强调，这完全是对自己的诬蔑，但是却也明白，会出现这种“谣言”，说明很多人都认为“这种情况可能发生”。

白石直接去开无双、大杀特杀，这种谣言纯属猎奇，不过要说白石把苦爱会】连根拔起、人都抓了起来，会相信的大有人在。

别的不说，很长一段时间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组织，要来米町入驻，不用担心苦爱会】解散后，立刻再来个甜心会、酸肝会……

……

之后白石和绫子约好，明天碰头的时间——明天下午，白石受邀参加满天堂的春季发布会。

据说对方是有意向，想要开发一部，以白石为原型的游戏……

白石对此并不看好，甚至怀疑满天堂搞这出儿，是想要借机和铃木集团套关系——毕竟这个世界的满天堂，虽然也是游戏大厂，但和另一个世界里它的亲戚老任，规模不在一个档次。

不过对方既然发出了邀请，那么白石当然应邀前往！

游不游戏的另说，白石可是知道，“满天堂”内部，有人和“黑衣组织”联系，这次发布会上，说不定会有发现。

绫子因为白石的原因，也接受了邀请，明天同样会前往发布会现场。

……

转过天来，白石和绫子来到发布会现场，发现人还不少，其中小半是满天堂的员工，其他都是受邀前来的客人，其中有同行、有玩家、也有记者。

结果就在现场，白石意外看到了几个熟人……

“白石署长？您也来满天堂的发布会了？”小兰惊讶地看着白石，同时连忙拉住到处乱跑的柯南。

“嗯，我和社长有些事情要谈，你们这是……”白石看到小五郎也在，不过园子并不在——可见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引子，应该并不是“园子大小姐的邀请”。

“咳咳，是这样的，他们非常有眼光的，要创作一部以我为原型的侦探游戏，我虽然是名侦探，但是为了不让粉丝失望，也就来看看……哈哈哈！”毛利看起来十分得意。

白石：……

白石忽然觉得，满天堂可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舔”，就是单纯的眼光不行！

相比于和白石的合作，毛利这边是已经立项、文件夹都建好了，今天就会宣布项目上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