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寒声道,“所以,你的目标和猛鬼众一样,是复活‘神’来追求进化吗?”
“不,”橘政宗痛苦的捂住了脑袋,“我在当了大家长,接触到家族最深的秘密后,才知道一切都是骗局!”
“根据我的研究,神赐予的神骸只是骗取人类上当的工具,只要接受了神骸,混血种就会变成被白王寄生和操控的怪物,毫无理智可言,根本谈不上什么进化之路!”
“《皇闻纪》记载的须佐之男便是如此。他因为被神骸诱惑堕落,变作八岐大蛇,于是当初的天照和月读命只好通过模拟言灵·湿婆业舞和归墟,将须佐之男连同整个高天原古城沉入大海深处。”
“而我走到这一步才发现,一切都是邦达列夫的诱导!他根本没死,当年他已经吸收了我的成果,有了卫宫这个更完美的超级混血种,所以才故意假死,把我的研究成果还给我,好让我当他的傀儡棋子!”
“什么?”
“稚生,你听说了吗?最近十几年来,猛鬼众忽然冒出了新的领袖,”橘政宗忽然说起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话题,“那个人叫王将,他自称能找到进化之路,而且自从他出现以后,猛鬼众就难对付了许多,执行局的伤亡每年也在增大。”
源稚生一惊,“王将……就是邦达列夫?”
“没错,唯有这样才能够解释!邦达列夫想要的是静观我这个棋子,替他探一探所谓的成神之路,同时也方便他‘黄雀在后’,伺机夺取成果!”
“原来如此,难怪老爹你会毫不犹豫的在猛鬼众作战上如此激进。”源稚生握着介错用的长剑,踌躇不定。
“是的,话虽如此,我毕竟是造就了众多恶果的罪人,还曾经怀着龌龊心思觊觎家族的秘密,”橘政宗苦笑,“如今我已经是满手血腥,罪不容诛……”
他一声不吭的举起切腹用的怀剑。
源稚生静静地看着橘政宗果断利落的作势将剑刺入自己的腹中,于是在那即将刺中的刹那,手中长剑一挥,精准挑飞了那抹怀剑的寒光。飞旋的利刃钉进梁柱,震落簌簌朱漆。
“是啊,犯下大错的人,若不受惩罚,如何对得起家规?何况你还是我们的大家长。”
源稚生轻声叹气,“但也正因为老爹你是大家长,所以不能如此草率的死去。家主们信任我这个皇,但我也必须思虑周全,妥善决策才行。”
说完,源稚生没有再管呆坐在那儿的橘政宗,转身走出了房间。门外,月光如水,洒在他的肩头,映出一片冷冽的光辉。
源稚生吩咐家族人手,将橘政宗的房间看顾好,以防止老爹做出什么意外举动。
随后他就心怀迷茫的向外走去。
脑海中的思绪前所未有彼此冲突,以至于十指深深掐入掌心——一边是他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正义原则,一边是养育他多年却罪行累累的老爹。执法人的铁面与养子的亲情在指缝间撕扯,仿佛有两条龙在他脊髓里互相啃噬。
直到两位老人联袂而来,是风魔家主和犬山家主。
“是两位家主啊,”源稚生勉强保持平静,“抱歉,今天的事情令我过于吃惊,到现在也没法下决断。”
“少主,若是心怀迷茫的话,不妨问问您的生父。”
风魔小太郎意有所指的提示道。
“上杉越?你们知道他在哪?”
源稚生没听橘政宗提起后续,还以为上杉越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了。
却不想家族的老人们,竟然一直在关注那位上任没多长时间就挂冠而去的前代影皇。难怪老人们信重于他,敢情他们早就怀疑自己是上杉越的血脉了。
“是的,”犬山贺接话道,“若您决定好了想要找他,可以说一声,我可以随时安排人手接送。”
时间回到现在。
源稚生望着还穿着围裙、一身拉面师傅行头的上杉越,有些傻眼,“您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意思是,您真的是老爹所说的亲爹?”
一代影皇,怎么混成这个落魄模样?话说回来,看风魔家主和犬山家主的表现,应该是还在关注上杉越的吧,怎么一点都不带照顾的,任由老影皇在街头打拼卖拉面?
上杉越本来听见前一句还美滋滋的,后一句却令他心头窝火,提高嗓门道,“……什么老爹,我就是你老爹!你亲爸爸!你到底是来认我这个亲爸爸的,还是来损我的?”
“……抱歉,说顺嘴了。”源稚生这才意识到在一个爸爸面前提起另外一个“爸爸”,似乎是一种不太礼貌,容易引起反感的行为。
“你们这些做子女的一个个都不省心,成心要把我气死是吧,算了门口不方便说话,屋里坐好。”上杉越想起来,他今天早上居然跟夏绿蒂一个小丫头斗嘴斗得有声有色,“认爹”流程反而却进展不顺。
源稚生从善如流的进入教堂,然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夏绿蒂旁边显眼的红发,“咦,卫宫,你也在这?真巧啊。”
“是啊是啊。”卫宫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不着痕迹的瞟向后面的祷告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