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楚看到他头球失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越来越怀疑穆里尼奥的眼光，就这还名帅？当初一口咬定，莫拉塔有前途，莫拉塔有潜力，莫拉塔是块璞玉。

怎么？波切蒂诺不会用人？林德洛夫可是完全没有给到莫拉塔压力，结果莫拉塔还是顶飞了。这球要是换成凯恩，至少也能再弄个角球吧？

冯楚真是快被莫拉塔气死了，每次碰到莫拉塔和卢卡库这种一直错失机会的球员，就让他觉得自己很愚蠢。

但凡他当时没有力主引进凯恩，而是买来了卢卡库或莫拉塔，现在球队都不会遥遥领先。

足球是一项很朴素的运动，无论是盘带传球一切技术动作，都是为了将球送进对方球门而创造的。如果有一个人每场比赛都能用屁股进一球，传停带射都不会，那他也是个价值千金的足球运动员，就因为他能进球。

所以，前锋就是足球世界中最宝贵的财产，金球奖也一定程度上证明了这一点。其他位置的球员很难和前锋位置的球员竞争。

莫拉塔哪哪都好，他的盘带稳定，基本功扎实，传球也可靠，唯独在射门这一项上，不让人满意。最近莫拉塔已经从西班牙攻击机逐渐变成了西班牙侦察机，再变成西班牙无人机。

可以说，莫拉塔已经成为了一个流动的梗。

在莫拉塔再次错失良机之后，上半场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弗格森站了起来，拍拍冯楚的肩膀，说道：“克莱沃，我有事和你讲。”

冯楚意犹未尽的看着场上的比赛，热刺形势一片大好，拉什福德虽然又完成了一次反击，但被维尔通亨与本戴维斯联手镇压，沃克已经打通了整个右路通道，不断地从右路制造威胁。

但弗格森开口了，他还是要给这位老人一些尊重，于是站起来跟在他屁股后面离开了。

两人一路穿过走道，进入球场内部，来到老特拉福德的一个小杂物间。

“肯特，我借用一下你的办公室。”

老肯特是球场管理员，手底下掌管着球场的整个保洁体系，一口答应下来。

弗格森打开门，一屁股坐在倒放的小水桶上，长出一口气。

冯楚把灯打开，把门带上。

弗格森招招手，示意冯楚也坐下，他只好贴着门也把水桶倒放，坐了上去。

弗格森深邃的眼神望不到边际，冯楚根本猜不到他心里想着什么。老头子一开口就让他心神大乱：“你很想输掉这场比赛？”

冯楚咽了口口水，压下心中的紧张情绪，辩解道：“哪能啊？”

“这可不好说。”

弗格森的眼神意味深长，冯楚知道这位老人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干脆回答道：“行了，我就是想输掉这场比赛，现在领先我甚至觉得很可惜。”

“唔，让我猜猜看。”

弗格森双手摩挲着，眼中精光一闪，说道：“你故意卖掉马夏尔，还把他留在英超。他和拉什福德就像你们国家古老的故事中一样，一个家族的两位传承人分别加入到两个阵营。为了生存，为了胜利，他们会不断在对方的逼迫下成长，直至达到自己的潜力的极限。一定是这样了，你想人为打造英超的绝代双骄，就像克里斯蒂亚诺和梅西那样！”

冯楚不禁目瞪口呆，还能这样解释？连忙恭维道：“不愧是您，阿历克斯，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弗格森摆摆手，说道：“这些都不重要，这些都是你的谋划。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你最近弄了一个亚洲崛起计划，这计划摊子铺的很大。据我所知，这个计划囊括了欧洲主流联赛中的各大豪门。可以说，这个计划差不多可以和布里埃尔亚诺提出俱乐部世界杯有着差不多大的影响。”

冯楚挠挠头，问道：“亚诺是谁？”

弗格森努努嘴，说道：“你应该加强一下欧洲足球历史的学习了，克莱沃。亚诺是当时《队报》与《法国足球》的一位撰稿人，他意识到了大规模的跨国俱乐部大赛一定会成为足球的主流。他的提案，得到了皇马等俱乐部的支持。于是，就有了今天的欧冠联赛。”

“啊这....”

弗格森靠在身后的架子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说道：“弗洛伦蒂诺确实是个伟大的人物，他将你的计划发扬光大了。他想要的比你想要的更多，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但我知道他凭借自己的影响力把计划扩大了太多倍。”

“啊？”

弗格森有些疑惑，难道克莱沃还不知道弗洛伦蒂诺在做什么吗？连忙发问：“弗洛伦蒂诺做什么，都不需要和你沟通一下吗？”

冯楚摇摇头：“我拥有一票否决权，不论他选择做什么，如果不符合我的心意，我自然可以拒绝。”

弗格森笑了，他终于放下了心，克莱沃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解释起来：“弗洛伦蒂诺已经把亚洲崛起计划做成了一档节目，一个大型比赛，一个将会吸引所有人眼球的比赛。具体规则我还没了解，但我了解了大概的流程。今年，所有参与计划的球队夏训的地点都会是在亚洲。而且，随之而来的是球队参与当地的海选，选拔出最有价值的十几个人，组成当地的代表队。并最终，在疯狂八月中，选出最后最有价值的六十名球员。”

“你猜猜，这六十名球员将何去何从？”

冯楚琢磨了一下，说道：“那当然是签经纪公司...啊不，当然是签俱乐部了。”

“是的，这六十名球员将会以选秀的形式，被参与计划的俱乐部挑选。”

“那这个计划可赚不到什么钱。”

弗格森点点头：“确实，赚的钱应该不多。但赚到的都是影响力，以后亚洲的球员都会以参加选秀为梦想，那是他们一步登天的机会。而且，当地人会对挑选了自己国家球员的俱乐部产生一种天生的信任感，俱乐部对亚洲的影响力将大到极致。你能想象吗？这是足球界全新的生产模式，完全摆脱了过去传统的青训体系。”

冯楚心里咯噔一声，意思是这钱又花错了？

弗格森拍着冯楚的肩膀，感叹道：“你的格局很大，在踏上了这个位置之后，想的事情已经超越了大部分人。很多人想着怎么拿冠军，好像拿到冠军就已经是尽头。你不一样。”

“我今天找你聊聊，主要就是想和你谈谈这些。”

“当初，慕尼黑空难之后，伯纳乌提议将当年的欧洲冠军杯授予给我们。这是超越足球的友谊，是足球最原初的意义，足球是一项运动，更是一项媒介。你说的很对，足球是工人阶级的运动，从诞生开始就是友谊的化身。你能把目光放的比冠军更远，说明你会带着球队走向更远的地方。就像圣地亚哥伯纳乌一样，超脱于其他人，成为那个足坛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