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本领十分,也就能发挥出五分。”
“哎你这小子还真是看的明白,说的对极了。”
王弼叨的凉菜停在半空,有些吃惊的说道。
“定远侯爷,这是在与麓川、辽东的作战中得到的启发,
只要军械运用得当,战场天然优势。”陆云逸说道。
“对对对,你是没看见啊,
咱们斥候站在高处,人手一个万里镜,敌军从哪摸过来都看的一清二楚,
只需要做好口袋,等着他们一头扎进来就好!”
王弼兴奋地说。
“本侯这么多年,就没有打过这么轻松的仗,莫名其妙的就赢了,甚至还没费什么功夫,
就是这山西的路太难走了,光是赶路就死了不少人。”王弼继续道。
李景隆晕晕乎乎,含糊道:
“不是不说打仗的事吗,怎么又说了!”
“哈哈哈哈,喝酒喝酒。”
王弼哈哈大笑起来,端起酒碗,再次一饮而尽…
三人不一会儿就开始了拼酒,吸引了不少文武百官的注意。
辽东都指挥使潘敬也在稍下首的席间,
他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眼神荒谬。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陆大人好像跟勋贵武将文官的关系都不错,
可为什么背景如此深厚之人,
偏偏去了北平行都司这等苦寒之地?
潘敬想不明白,只能暗暗羡慕。
上首,朱元璋拿着一个小酒杯,小口小口的抿着。
一旁的郭宁妃笑呵呵的听着郭铨絮叨战场上的事,时不时摸摸他的脑袋,眼中闪过心疼。
朱元璋看向不远处的朱棣,向着他招了招手:
“老四,过来。”
朱棣原本正端着酒杯,与身旁三哥谈笑风生,听到父亲的话,连忙走了过来。
朱元璋笑呵呵的开口:
“你与老三是第一次作为主将领兵,
虽然打了胜仗,但也不能自满,
日后还有许多艰难的仗要打,
你们兄弟要为国戍边,抗住北方的威胁。”
朱棣脸色严肃到了极点,躬身一拜:
“父皇,儿臣必定竭尽全力!”
朱元璋收起了脸上笑脸,轻轻点了点头:
“此次回来,你便多待一段时间,整肃皇庄之事就交给你了。”
“皇庄?”
朱棣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第一时间答应下来:
“儿臣领旨。”
朱元璋挥了挥手,身旁大太监便递过去一本文书,轻声道:
“四王爷,这是皇庄的账目以及积弊,宫中还有许多,
若是四王爷需要,可以随时来取用。”
朱棣只是翻了几页,便知道整肃皇庄之事牵扯甚广,
其中利益纠葛复杂,无疑是一项艰巨任务。
但他也明白,这是父皇对他的信任,他必须全力以赴。
“父皇,儿臣明日就开始着手处置此事,一定将事情办妥。”朱棣说道。
朱元璋微微点头,说道:
“起来吧,皇庄乃皇家产业,关乎皇家颜面,不可有丝毫懈怠。
若是有钻研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问问陆云逸,
他鬼点子多,让他给你出出主意。”
“是!”朱棣回答道。
又说了一些事,朱棣带着些许疑虑,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
原本大快朵颐的胃口也逐渐消弭,桌上的山珍海味引不起他的胃口,心中已经被疑惑填满。
皇庄怎么了?
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徐辉祖,发现徐辉祖也在朝自己这里看。
仅仅是一对视,二人便心中了然。
朱棣脸上绽放出些许醉意,提着身旁酒壶,慢慢站了起来,对着身旁晋王说:
“我去与允恭喝几杯。”
“哈哈哈哈,多喝一些,允恭这家伙整日在京中享福。”
晋王朱棡大笑连连,连忙摆手,甚至还举起酒杯,与徐辉祖隔空对饮。
朱棣来到徐允恭身旁,他刚刚将酒杯放下,脸上笑意毫无收敛,但声音却保持着凝重:
“陛下与你说了吧。”
“你也知道?”朱棣有些诧异。
“何止是知道,最近京中都要为此炸了锅,六部以及都督府整日不得安宁,人心惶惶啊。”徐辉祖说道。
“整肃皇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朱棣更为疑惑。
“陛下让你来办此事?”
“还说让我多去问问陆云逸。”朱棣说道。
徐辉祖面露恍然:
“这便对了,这次风波与他有很大关系。
陛下不止要整肃皇庄,甚至还要设立一个与六部同级的衙门,名为市易司…”
徐辉祖很快就将市易司的职能告诉了朱棣,
听的他脸色连连变幻,震惊、哑然、佩服等等心绪一闪而过。
作为天家子弟,他深切的知道宫中与朝廷的矛盾是多么的不可调和,
每一次到了争斗最激烈的时刻,
总会伴随着大开杀戒,前几次就是如此。
但现在,李党之事刚刚结束,
难不成又要开始新一轮争斗?
而且,宫中这次的目标太大了,朝堂上下各部都在打击之内,想要拿财权,绝非易事。
二人之前气氛有些凝重,朱棣发问:
“最近朝廷有什么动作吗?”
徐辉祖摇了摇头:
“这几日没有什么动作,想来是要从皇庄先动手,
毕竟这等大事,要是不先拿自己开刀,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徐辉祖看向朱棣,眼中带着一些同情:
“这次的差事可不简单啊,弄不好你就要被朝臣排斥,这次你可要做好准备。”
朱棣脸色有些凝重,显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他心中有些狐疑,
“父皇究竟想要干什么?”
此话一出,徐辉祖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你也觉得不对了?”
“废话。”朱棣抬起酒杯挡住半张脸,用仅能二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父皇做事从来不会如此仓促,现在那什么市易司匆匆上马,一看就不对。
要么就是和户帖以及鱼鳞黄册那样,以后的几年都要纠缠此事,
但我觉得,这个可能不大,我觉得父皇有其他目的。”
“什么?”徐辉祖发问。
“我哪知道!”朱棣眉头一竖,黝黑的脸庞狰狞了几分,其上的结痂崩裂,
“不过…明日我可以问问,陆云逸那小子一定知道些什么。”
朱棣抬了抬下巴,徐辉祖看向陆云逸所在方桌,
李景隆正在那里张牙舞爪,大放厥词,一看就是喝醉了。
“行,明日去问问,到时候给我个准信,否则整个都督府都惴惴不安,一些事想做都不敢做。”徐辉祖说道。
朱棣眉头一挑:“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各地空出这么多的职位,
还有一些手握权势暂时没动的人,都督府总不能无视他们,该换的换,该撤的撤。
我就怕到时候都督府内部都不稳,再做这样的事会掀起波澜。
几处叛乱就能让我等颜面扫地,那些六部官员又要出言相讥。”
徐辉祖一边说,脸上露出一些无奈,还有疲惫。
朱棣笑了笑:“位列中枢就是如此麻烦,明日给你消息。”
“好。”徐辉祖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