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次风波中都能找到牟利之处。
至少现在,应天商行虽然查了走私,抓了一大批人,
但位置空出来就会有人补上,
当然…这是另外的争斗了。”
木静荷嘴唇微抿,面露倔强,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你的人死了,我的人也死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锦衣卫衙门威风了这么多年,哪能让一个后起之秀压下,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你在大宁没有别的人?”
木静荷颇具深意地看着毛骧,
从讨伐李党之中,
她恍然警觉,锦衣卫的本领要比她想的还要大,
诸多侯爷身旁的亲信之人居然都有锦衣卫安排之人,
这不仅震惊了她,还震惊了不少朝臣。
毛骧瞥了她一眼。
“你想干什么?”
木静荷眼睛微眯,其中凶光一闪而逝。
“当然是报仇,还能是什么?
你若是有人安排在大宁,我可以付出一些代价,获得那些人的掌控权。”
“没有这个可能。”
毛骧摇了摇头,看向木静荷的眼中多了几分讥讽:
“你我的合作仅限于你我,与锦衣卫衙门没有关系,
这些人都是衙门的重中之重,绝对不能用在复仇这等事上。
而且,死几个人而已,
还不至于拼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你怕了?”
木静荷歪了歪脑袋,听出了毛骧言语中的软弱,毫不犹豫地出言相讥。
“我怕?”
毛骧脸上生出一阵自嘲,轻轻摇了摇头:
“锦衣卫现在风头正盛,京官几乎都将衙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现在斗起来,是亲者痛仇者快。”
木静荷秀眉微蹙。
“那你这次?”
既然事情已经失败,毛骧也没有隐瞒,嗤笑一声:
“本以为这次会闹得很大,引得朝廷百官弹劾,
你我到时候也能寻求自保,消一消前些日子的威风。
但现在…一众大人坐山观虎斗,根本没有下场的意思,
计划既然已经落空,那就不能再执迷不悟下去。”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说你怎么突然硬气了这么多,应天商行这等庞然大物也敢去碰。”
木静荷发出一声冷笑,甚至还凑近了一些,绝美的容颜下,摆出相讥的模样,别有一番风情。
毛骧对此毫不在意,淡淡道。
“君子论迹不论心,本官至少去做了,也算是给弟兄们一个交代。
这一次虽然没有将陆云逸拉下来,至少波及到了刘思礼,
他刘氏这么多人被抓,也算是间接帮了许多人的忙,有舍有得。”
“是吗?我倒不这么觉得。”
木静荷淡淡开口。
“会咬人的狗不叫,今日若不趁势追击,迟早有一日要被反攻倒算。
陆云逸这等善于兵法之人,可不会坐以待毙!”
“哼…我怕他?”
毛骧冷哼一声。
“锦衣卫代表天子脸面,他陆云逸想要踩我一脚,就是再与宫中作对!”
木静荷轻轻摇了摇头,满脸唏嘘:
“毛大人,永远不要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
这还是当初你告诉我的道理,
怎么现在你反而当局者迷了?
若是没有记错,锦衣卫现在无人可用,
陛下已经好几次让你找精干之人补充锦衣卫,你为什么不找呢?
难不成是我大明缺少人才?
我看呐,是毛大人您害怕有了备选之人,您会被舍弃,我说的可对?”
毛骧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猛地站起身,伸出粗大的手掌,一把就抓住了木静荷白皙的脖颈,生生将其提了起来。
“咳…放…”
木静荷眼中闪过惊愕,连忙拍打他的手掌。
但毛骧却猛地用力,攥得更紧了,木静荷的声音戛然而止!
毛骧咬牙切齿地说道。
“本官告诉你,你与锦衣卫而言,也不是那么不可替代,以后说话要小心一些,人贵有自知之明!”
木静荷只觉得头脑发胀,眼前阵阵漆黑,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耳朵也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一个娇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急促。
“掌柜的,毛大人,大事不好了,衙门传来消息,
都察院的詹大人请毛大人去城北面的紫金山脚,说是有事相问!”
听到此言的毛骧眉头一下子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发生了什么?
他将木静荷随手一丢,娇躯碰到桌椅板凳,顿时掀起了一阵“叮铃咣当”,
木静荷脸色铁青,剧烈咳嗽起来,脖颈上出现了一个淤青手印…
毛骧没有丝毫在意,径直将房门打开,见到了房门外站立之人,长相柔美,神情憨态可掬。
“都察院的人在哪?”
“在…在皇城门口等候,毛大人快些去吧,报信之人说事态紧急,请毛大人不要耽搁。”
毛骧眉头紧锁,在心中来回思索,
但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便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出了房舍,匆匆离开…
等到他走出内室,门口女子才急匆匆地进了房间,去搀扶倒地的木静荷。
“掌柜的,您…您没事吧。”
木静荷被她扶着坐了起来,脸上有几分难受,
白皙的手掌不停抚摸着嗓子,其上传来阵阵剧痛以及干涩。
“去,拿几个烫鸡蛋过来…”
她的声音十分虚弱,侍者面露担忧,轻声道。
“掌柜,毛大人最近愈发暴躁了,您要离他远一些。”
木静荷眼神暗淡了少许,无力地摆了摆手,沙哑着说道。
“行了,去拿吧…”
“是…”
紫金山,位于应天城北,战国时秦国在此建金陵邑而得名金陵山,
汉代称钟山,因形似盘曲巨龙,称“中阜龙盘”。
东晋初,因山顶缭绕紫金色云彩,称“紫金山”,一直沿用至如今大明。
紫金山南坡,也是今上选定的皇陵所在,即明孝陵。
毛骧跟随都察院的吏员,带着百余名锦衣卫,浩浩荡荡地经过正在修建的孝陵,向紫金山西侧而去。
随着深入,这里愈发显得阴气森森,道路两旁的高大榕树在黑夜中笼罩了天幕,遮挡住了大半银白色的月光…
很快,在带领下,
毛骧来到了一处隐藏在山林,远离官道山路的乱葬岗。
这里到处都是凸起的坟堆,红色、白色、黄色的纸张遍布,
有的已经风化,有的还在空中飘荡,让这里显得尤为阴森恐怖。
视线尽头,一簇光亮朦朦胧胧,像是黑夜中的幽魂,引人前去。
毛骧脸色如常,跟随都察院之人赶了过来,隔着很远,就听到了几人急促的声音。
“小心一些,别伤到了尸体。”
“别用锄头,用铲子和刷子,慢慢抬……”
走到近处,毛骧的脸色忽然变得紧绷,在朦胧的灯火中,他看到了几个熟人…
都察院左都御史詹徽、右都御史凌汉、刑部尚书杨靖,
还有一个年轻且身穿甲胄的身影,北平行都指挥同知陆云逸!
见到他们,毛骧的脸色已经很是难看,
但当看到他们身前地下躺着的那些尸体时,
他的脸色更是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那些人各个浑身赤裸,即便身躯上遍布泥土,也能看到其白皙滑嫩的皮肤,以及那姣好容颜…
还能看到那些人脖子上深深的勒痕…
左都御史詹徽看着毛骧,脸色凝重。
“毛大人,您来解释一下吧,
这些高丽人怎么会在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