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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机场,一辆汽车停在泰山航空总部办公区外。
车里的人一番交涉后,保安队立刻小跑到楼上总经理办公室通知。
“总经理,有申报的人找你。”
“让他们过来。”
方文点头同意,同时开启了办公室的保护装置。
只要发现不对,按下按钮,一道防弹铁板墙将会把办公室一分为二,既困住刺客,又给自己离开时机。
门开了,进来的是老熟人,申报的络腮胡,方文的手在按钮上移开。
络腮胡笑道:“日租界的领事,要求发布应战宣言,并且要求按照日本武士道决斗来进行。”
方文摇头道:“他们有他们的规矩,我们有我们的规矩。各行各道,在天上一分胜负。”
络腮胡点头,又说道:“他们还说,你的对手是关东军贵族飞行员石川源太郎,什么大河贵士,约战渤海上空,时间在一周后。如果你同意的话,就登报公告。”
方文点头:“我同意,你去告诉他们吧。”
络腮胡郑重点头:“方文,飞行的事情我不懂,我就希望你能活着回来,赢了这场。”
“放心,我绝对能赢。”方文笑着送络腮胡出门。
络腮胡刚下楼,邝明珠就过来。
她神情复杂,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老公,你一定能行,我等着你。”
这话,是无数战争时期夫妻间分别话语。
方文心中感动,将妻子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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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准备,主要是将事情发酵开,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显然,日军方面对此很有信心,想要借此宣传他们的军力。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将以往的耻辱抹掉,只有空投炸弹炸沉出云号的方文死了,那段耻辱也将被抹去。
而这七天,对方文来说也有大用。
他在第一天晚上,就驾驶水上飞机降落在海河流域的水上中转机场,然后悄然易容来到天津。
六名行动组成员接应了他。
队长刘玉宝低声向方文说明情况。
“总经理,我们现在濠墙外,这里的城门看守管理不严,在天亮后可以随便进出。进了濠墙,就是天津卫城。我们住的地方就在老城卫,这里日本较少,比较安全。至于各家租界,就在濠墙外,却有各自的巡警看守,夜里潜入会碰到巡查的人,反而白天更容易进去。”
听着刘玉宝的话,方文对天津城有了大概了解。
天津实际上和上海差不多,老城厢占的面积并不大,更多是租界区域。
而且,想要去法租界,还得经过日租界,或者走南门外大街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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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以后,城门打开,方文一行跟着买菜的农户进入了老城卫中,
在新租住的院子中,方文了解更多关于法租界的情况。
行动组成员七嘴八舌说着。
陈锁芯:“日本探子在租界里四处打探,也没发现。我们觉得可能不在地上,而是地下。”
周破门插嘴:“地下的事,刘家最拿手。”
刘银锋立即炸毛了:“谁说我们刘家拿手?我们是挖盗洞的,不是刨屎坑的。”
大家低声哄笑,显然这是一个他们拿来开心的梗。
方文出声道:“好了,玩笑结束,说正事。”
“对对,我来说,”刘玉宝说明了情况。“法租界可能有地下排水管,我们怀疑人逃到下面去了。为此,我们出城找了收泔水和收粪的肥商。”
肥商就是肥料商人,别看是个脏臭生意,却是自古以来下九流的行当。
泰山特别行动队的人,也是下九流出来的,对方给了面子,竟然弄来了一张法租界的地下水道图。
方文将那份法文标注的地下水道图展开观看。
这是一个分部广泛的排水系统,可以排放地面洪水,以及生活污水。
其出口在租界边缘的墙子河,还有城里的海河河道。
看着复杂的地下管网图,方文注意到中间一个标注区域。
那里就是出事的地方。
他问道:“你们是说出事当天,有人逃进了地下道,然后顺着管网进入海河?”
刘玉宝摇头:“我们去出口看了,有铁栅栏封死了,根本就没有人出来。莪们怀疑人还在里面,想今晚下去探一探。”
“我和你们一起去。”方文出声道。
“不要。”行动队成员齐声回应。
“为什么?怕我受不了脏臭吗?”方文不解询问。
刘玉宝回道:“法国人做的排水,没有化粪池,臭水都积累在管网中,每当海河涨水的时候,下面就会开闸,以河水倒灌冲洗管网,同时泄污。总经理不能冒这个险,还是我们来。”
原来如此,方文确实接受不了这种,那可不是普通的脏臭。
但他也不能让自己的手下胡乱冒险,得在自己人行动的时候,阻止地下管网的闸门开启。
随即,行动组兵分两路,一路去了地下管网出口处进入探寻,一路和方文一起去法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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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带着刘玉宝去了法租界,目标是管理开闸的人。
这人是在法租界市政处,一间独立的小瓦房中。
瓦房中有一个转盘,他的工作就是在涨水期打开转盘,等海河水灌入后关闭,海河水位下降了再打开转盘放水。
可这次,他手放在转盘上时,却被人用枪抵住。
可把这人吓坏了。“大爷,你抢我干嘛,三餐不饱,身上没有半个子。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刘玉宝将一个钱袋子用手枪枪管挑着在其面前摆动,“里面有10个大洋,算是给你的补偿。”
男子喜形于色,接过钱袋,数着大洋,并出声问道:“大爷,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啥都不用做。”刘玉宝用枪托敲在其后脑勺,顿时晕了过去。
开阀门的人晕了,下面的回水就不会有,行动队员也不会遭遇危险。
就这么一直到了下午,有行动队员过来:“总经理,成了。”
方文这才和刘玉宝离开。
他们回到租下的院子里,一名虚弱的男子,正泡在大缸中清洗。
即便如此,还有一股臭味。
方文认得他,去年岳金萍派人送信让自己出国暂避,就是这位送的信。
他走了过去,“能说话吗?”
男子低垂着头,虚弱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看看我是谁。”
男子抬头看到方文,不由愣住:“是你救了我?”
方文点头:“岳金萍呢?”
“她应该是被抓走了,我最后看到她时,她因为中弹被日本人抓住。”男子回道。
“能说下那天的情况吗。”方文问道。
“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但不能与复兴社联系,我现在不信那些人。”男子虚弱讲述其那天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