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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求请

这些时日的山南道有些古怪,两仪宗明明折了一正品金丹,几月以来却都无有丝毫报复动作,全然看不出过去那些年里头横霸一方的不羁做派。

如此下来,倒令得仙朝在山南道中的声势又涨了几分,随着一船船从京畿迁来的修士渐渐将那些被抄家灭门的门户腾出的空地占满,愈来愈多操使着外地口音在整个山南道到处行走,也令得本土修士渐渐有些习惯了他们的存在。

毕竟对于绝大部分山南道的修士来说,上次遭由仙朝管辖,都不晓得已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匡家人一手打造起来的仙朝又是如何残暴、严苛,对于他们而言,也都是摘星楼与旗下“三管”中的那些高门子弟成日宣扬出来的、难辨真假。

不过仙朝是如何残暴严苛的大家或不晓得,头顶上那些高修是如何在敲骨吸髓的大家心头却犹如明镜。

加之近些年来摘星楼无为而治得厉害,旗下“三管”可不止两仪宗一家行事难看,这心头郁火积得多了,自是都盼着这世道发生些变化。

刺史朱彤对这番变化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当年京畿左近有几个年轻干吏乐得随匡琉亭奔赴这边鄙州郡?

朱彤赴任时候,便连家中老妻都闹腾了好一阵,这才得行。

放在如今来看,他却是选对了路子。若是还与太渊都内的那些同僚一般,成日里头尽都埋在文山会海里头抄抄写写,那么到了将来,自己哪有什么跟着潜龙升天的造化?

每每想到此处,朱彤便有些得意难抑。

他修行多年,自晓得晓得这不是好事,正好官寺墙外有一角腊梅含苞欲放,朱彤便从官寺中独自走出,意欲观梅赏景、平复心境。

怎料才刚听过门子的一声问候,这位刺史便就在官寺门口遇上了一个熟人。

朱彤目中不屑之色一闪而过,随后却是满脸挂笑、作揖问道:“戚道友是要往何处去?”

戚不修遭人拦住,却是十分恭敬:“禀使君,前两日费家开论道大会,费司马格外开恩,着我等良善之家入内听讲,这才返回,正要归家。”

朱彤听得好没滋味,心中腹诽:“自己家中榻上便就摆着一位金丹,却还是修行不明白、偏要跑到外头去听旁人讲法,也是招笑。”

不过饶是这心头泛着妒忌,但朱彤面上却还是做出了笑脸来,但听他言:“原来如此,可昨日道会不就散了么,道友这才回来?”

戚不修这会儿却是想了一阵方才开口回禀:“是重明宗康掌门在道会完后,又在费家设宴,请了我等痛饮一场,这才耽搁了些时候。”

“哦,康县令也去了?”朱彤眉宇间多了几分兴趣,心中又是一阵嘀咕:“这些日子里自己埋首案牍、难得轻松,连个热闹都无有听得,反观费家人等却是在张灯结彩、好生快意,这真是.”

戚不修不觉有异,反是补充言道:“去了,与重明宗袁长老一道去的。那袁长老也不简单呐,在道会上的助兴之战上先胜了云威郑家一位同阶、又胜了韩城岳家一位嫡脉,连胜两轮过后,才有一费家小宗的中期修士入场,费了好一番手脚、方才略胜一筹。”

朱彤不清楚戚不修与袁晋的渊源,还以为这老修是没见过世面才如此推崇,他只在面上又附和了几句,心头却在讥笑:“就你那点儿微末本事,又能看出来什么门道?”

二人正说话间,便就见得城门口那值日关丞验过兵信,继而放开灵禁。

城门洞开,一阵冷风从外席卷进来的同时,亦还有一营兵马跟着进来。

戚不修只朝那方向稍稍看了两眼,过后便就有些兴奋地言道:“是青玦卫入城了,听闻他们被派去定州打得不错。帮着乌风上修大弟子周云剿灭了两支由弘益门纠合成的两支人马,那领队的康荣泉更是阵斩了一位弘益门筑基,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重明宗的报功文书都经由乌风上修传到我这里了。”朱彤淡淡笑了一阵,心头却也在唏嘘:“当真是运道来了不成?或许这几年重明宗是真要起来了,门下弟子个个成才、好似泉涌井喷。”

念到此处,朱彤却又低喃了一声:“费司马倒是好眼力,”

低喃过后,朱彤复又叹了一声,盖因这一回定州之役里头秦苏弗的表现也很亮眼,不止是同样阵斩了弘益门的筑基,还与周云二人联手,迫退了一位丹主。

要知道,秦苏弗固然要比康大掌门年岁大些,但迄今亦不过才不满百岁罢了,便算只成青叶,也不是无有万一资本去肖想结成正品金丹。

“这般人物,居然因了门第之见,被自己放到了岳家手里头去了?”

此时此地,朱彤目中竟有些不合时宜地现出来几分悔色。不过身侧戚师傅传来的攀谈声,却很快将其拉了回来。

戚不修见得青玦卫入城过后有些振奋,便乐观地以为此役过后,定州地方局势当也明朗许多了。

这倒不是无的放矢,毕竟便就连朱彤亦是如此想的。

现下的弘益门毕竟不得两仪宗援护,就这么今天打一个、明天打一个的,它家门下总共才得几名筑基来死?若是再这么打下去,怕就真只剩下来解意上修这么一个孤家寡人了。

是以这位上修而今若还稍有理智,还不如早些觅块地方,休养生息、以待天时来得好。

“这支青玦卫立得功劳不小,费司马要将他们与另一支队伍一并校阅,再发放赏额过后自还家中。”

朱彤这话里明明未言另一支人马是哪家的,可戚不修此前却早已从坊间的闲谈中得知,铁流云在此役率领的獬豸铁卫颇为抢眼。

此前袁不文率领荆南一州全境而降,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别人,反是才与云威郑家换了族地的铁家。铁家不单省去了直面兵锋,还可抽脱獬豸铁卫出来,继续随着铁流云南征北战。

铁流云无愧是左近里头少有的知兵人物,是役这獬豸铁卫是将弘益门募来的一名丹主牢牢锁在阵中,眼见得就要收了其性命,却又看到解意上修轻松迫退了未有找回本命法宝的乌风上修、将要来救,这才主动撤出的战局。

不过饶是如此,那名假丹也被其害得经脉寸断、伤势难好。

“伯爷事前亲口定下的半个甲子之前怕都还未过了一半,铁流云那结丹资粮当是都快攒够了,”朱彤想起此事心头有些佩服的同时也跟着轻叹一声:“那厮倒是个狠心的,也不晓得这支獬豸铁卫在其手中这些年,人都已经换了多少茬?”

与铁流云这般只晓得拿性命挣富贵前程的厮杀汉不同,朱彤这辈子到底是拿笔的时候比拿刀的时候多,若要与前者这等人物论起心狠来,自是自愧弗如。

不过作为妫相门下的他哪怕不怎么用心用命,在云角州廷之内却也暂不缺一份结丹资粮,这番下来自是要比铁流云命好许多。

漫说现下州廷实管五州都在生发,暂时不缺用度;便是往后出了什么岔子、以致州廷府库再怎么窘迫、再怎么入不敷出,可这份结丹资粮却是需得给朱彤备好的。

与朝臣一系而言,重要的并不是这份小小的资粮,而是匡琉亭对这份传承千年的这份相处默契的尊重态度。

一营青玦卫很快便由康荣泉、明喆二人率领着,次第有序地从城中大道直驱而过。

朱、戚二人自有身份,也不会如城中黔首一般舍不得收回目光。

戚不修正待与朱彤随意寻个借口告辞,却听得后者发问:“听闻杨宝山前辈不日便要启程返往叶州,不晓得储前辈何时可以从监中抽身出来。”

“哦,使君不晓得么?”这老修面露惊奇之色,见得朱彤不解,继而解释道:“内子旬日前便就已经还归家中,监中那位早就转到别处了。”

“转到别处了?”朱彤面上生了些愕然出来,不敢显露太久,省得遭戚不修看轻了,几息过后便就转作淡笑,只听他轻声言道:“哦哦,哪能不晓得,是近来府中事多,这才将此事忘记了。”

“使君日理万机、着实辛苦。”

“诶,道友此言差矣,为国尽忠、何谈辛苦。”瞎话说得多了、嘴上都起了茧子,朱彤不觉烫嘴,言过之后反是又正色说道:“本官还有公事要做,便就先行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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