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念在当初林书平为爱女解围,掏了两千块的资金帮付了婚宴场地费,只这一点,薛向民便不能当做不认识林书平。
“我自问每个环节做的都算滴水不漏,还能让你抓到我的把柄?”
林书平暗自思忖。
此刻他正乘坐在前往省会的车上,他旁边坐着的则是方忠云,两人约好一同参加薛珍珍的婚礼,都是提前一天抵达椰城。
司机徐项前在驾驶座上开车,虽然说是通往省城的道路,但一路走来,基建水平却烂的可以,甚至都比不上林书平曾经往返沪市和合肥的那些土路。
“咱们琼州的基建水平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啊。”
方忠云都快被颠吐了,脸上露出一片紫青之色,最终没忍住让徐项前靠边停车,打开车窗吐了一会儿后,才拿出纸巾一边擦拭嘴角,一边无奈的说道:“除了椰城之外,根本没有好路,相比下来,鹿城还算好一点,文昌、万宁包括东方等城市的路段基本上是一个比一个烂。”
林书平深有同感的点头,之前他前往万宁批发椰树和椰树苗,饶是前世二十年的开车经验,也是被那些破路给跌宕的头皮发麻。
整个琼州都属于东南亚热带气候,因为先天条件,空气又热又湿润,导致整个琼州的国道、乡道等全都跟荔枝沟路一样,完全不成型。
就算有政府带头修路,但没过几个月,原本的路也因为各种原因而再次破破烂烂,久而久之,大家都习以为常,就没人再管了。
“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绝对是至理名言,省里如果想要发展,修路是必不可少的。”
方忠云重新回到车上,骂骂咧咧的说道:“那些个蛀虫,少贪几个子儿,这些路早就修好了。”
林书平跟方忠云接触的时间长,知道方忠云被发配到鹿城后就一直抑郁不得志,心中的坚守在当今世道来看可谓一文不值。
许多人在他这个职位,早就赚的盆满钵满。
但方忠云依旧还是两袖清风,住在那破旧的二层小楼中,贫困到连个洗衣机都买不起。
林书平有时候也庆幸,如果方忠云是个贪官,那估摸着自己想要在鹿城分一杯羹,会难上十倍百倍。
而现在,虽然他的出价高了点,但整个鹿城的土地,除了那些被政府提前圈住的,基本上都已经算是他的囊中之物。
前提是银行贷款能够顺利批下来,并且贷款额度还不能低。
只要他有高额资金到手,他就能源源不断的用新购置的土地进行抵押贷款,不断的囤地,直到炒房热波及鹿城的那一天的到来。
而这个时间段并不会太远。
如今椰城的炒房热已经开始发力,叠加全国物价闯关的威力,房产均价已经成功破千,到了年底,房价突破每平方1300元不成问题。
而明年,椰城的房价将会回稳一段时间,就算有涨幅,也不会超过1500元。
但这一切都在1991年有了巨大变化。
那一年,椰城房价会暴涨三倍,达到4500元,而后会以每年涨个两三千块的幅度疯狂上涨,直到均价破万,几乎都在眨眼之间。
那是多么声势浩大的一场炒房热。
在后世都拥有无法抹去的痕迹,注定成为无数地产圈津津乐道的一段历史。
薛珍珍的婚礼将在明天举行,林书平和方忠云头一天下午赶来后,两人就直接入住了望海楼。
入住过程还挺艰难,可能是因为参加薛珍珍婚礼人数太多的原因,整个望海楼的所有房型几乎都呈现爆满状态。
但后来林书平才知道,并非是薛珍珍婚礼的原因,而是全国各地来琼州的淘金客实在太多了,很多人来到琼州的第一站落脚地就是望海楼,毕竟望海楼是整个琼州唯一上得了台面的酒店。
也正因此,望海楼的所有房型都几乎呈现爆满状态。
如果不是林书平之前打电话在望海楼预约了房间,两人估摸着还要跑到其他酒店下榻。
但实际上,其他酒店的房型也几乎都是爆满状态。
全都是外地来的淘金客,响应中央十万青年下琼州的口号而来。
“人多,房价就高,就连酒店的价格都翻了三倍还多!”
方忠云躺在望海楼标间单人床上,摇头说道:“书平,让你破费了。”
“小事儿。”
林书平笑道:“方叔,咱们休息一会儿,等晚上直接去薛叔家吧!”
“行……哦对了。”
方忠云一口答应着,忽然又问道:“你给老薛拿多少礼金?”
林书平笑道:“方叔,这个还能说吗?”
“我知道你给的多,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唉,坐到老薛这个位置,估摸着单单收礼金都能发大财了。”
方忠云嘀咕道:“比不得你们这些资本家,我就只给六十六块,老薛应该不会在意这个。”
林书平一愣,捏了捏口袋里装着的两万块红包,颇有些忐忑,我是不是给的有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