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一定把这事办好。”
袁可立笑了笑:“我只是带个讯,诸多事务,叶宰执和谢总督自会安排好。”“督台和省台正在府城恭迎袁相。”
开封府是河南省省治所在,但等到郑州的黄河大铁桥建成,将来省治恐怕要迁过去了。
之所以不在开封这一段的黄河修,当然还是数年踏勘之后的结果。在如今选址的地方,黄河的河道更窄,河道更加稳固,两岸的土地更结实一点。
而开封府这一带,黄河两岸沙地太多,非常容易沉陷,黄河水的冲刷也导致河道并不固定。
一旦黄河大铁桥建成,北京往南的直道就完全不一样了,省治迁移到郑州当然更合理。
袁可立这一次离京,除了到开封府宣读圣旨和枢密院对河南救灾官军的叙功嘉赏,另外就是要去南都。
而除了海路之外,黄河这个大铁桥同样很重要。它能不能顺利建好,决定了后面要不要在武昌府再建一个长江大铁桥。将来疆域更大的大明,需要陆路上同样能够更加快速地到达南方。
所以他先到了郑州府那边,看了看黄河大铁桥的前期准备工作。如今在做的,当然是对后面大工程的保障工作。郑州府也在黄河畔搞了个重工园,就近冶炼钢铁。
同时配备的码头,要能够把河北省真定府那里烧制的水泥运过来,再用黄河这边挖洗出来的河沙一起混为混凝石,这些都是后面修建大桥需要的材料。
他从郑州府顺流而下前往开封府,此刻的开封府城北面,河南省总督正是已经从原先山东按察使升任过来的谢廷赞。而河南省令,则是与徐光启同科的状元张以诚。
开封知府及开封府令自然只能往后站。
“袁相亲来……”
听到开封知府颇为担忧的声音,谢廷赞只说道:“袁相亲来,与河南政务无关!枢密院不涉民政,你担忧什么?”
谢廷赞看得很分明,因此只是把应该给的尊重给到。
作为一省首官,谢廷赞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去年底的大政会议,诸省要员全部都提前进京参会了。
除了诸相换届再选,便是又定下来自今年开始的这五年间得开始办的军政民政大事。
如今枢密使既然离京南下了,那么想必就是外滇南洋的事都要开始。
枢密院无非要确认一下沿途诸省到时候的粮草军资后勤保障安排。
当然了,既然是外滇南洋的事,河南省也不是重点,两湖两广川滇黔才是重点。
他们在这里等待迎接钦差,那边卢象升才刚刚进入仪封县城。
仪封县城在开封府东面,与开封府城之间还隔着一个兰阳县城。
他祖父既然曾在这里做过知县,当然也有几个故交,卢象升的旅程并不会孤独。
而后他听说枢密使要来,知县已经都到府城那边迎驾了。
卢象升听完自然颇为意动,毕竟他更感兴趣的就是兵法韬略。对于匡助陛下和朝廷一举鼎定了如今北疆局势的袁可立,他也非常向往。
但如今袁可立贵为八相之一、而且是极为特殊的武相,卢象升也找不到什么样的门道去拜访。
不过这个热闹还是想凑一凑的。
于是他次日一早也往开封府城那边跑,顾不上再细细追仰一番祖父当年在这里的功绩。
沿途之中自然见到更多在黄河南岸挖沙洗沙的人,大多都是当地大族组织拿了河道衙门和工商衙门牌照的商行。
“不是烧制水泥?拿水泥、沙子和水拌匀,等干了就像石头一般硬?”卢象升现在才搞明白,之前那个车夫知道的情况不对。
现在赶车送他的,已经是祖父一个故交家里的人。
“正是如此,真是有化腐朽为神奇之效。贤弟有所不知,那水泥得用石灰烧制,还是从真定府一车一车拉过来的。不过此物之神效,贤弟到时候从真定府往京师去就能看到,听说真定府到京师那一段直道,如今已有百余里都改成这水泥路了。宽逾二十距,就像石板路一般!”
“二十距……百余里……”
卢象升脸上露出期待神色。
所谓距,就是如今新的度量了。过去都用丈、尺、寸,而如今诸多度量都以十为一进,据说是为了平日里好用。再加上今后要铸的新银元、铜宝,都不再像过去一样十六钱为一两。
老百姓只怕还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适应,但他们这些还准备考举的读书人却必须得先改变,毕竟考试时已经都是用新度量。
“贤弟莫担心,河南毕竟离京师不算太远,新科举子很多还没有启程。府城之内,到时必定有许多举子投帖拜谒。新科进士若要进枢密院,还要再经一道韬略试,每科都有人拜谒枢密院文臣的。”
“原来如此。”卢象升放心了不少。
如今衙门更多了,第一步很重要。枢密院虽然是只进不出,但竞争也会小很多。如果是在兵法韬略上有所长,到时候进枢密院当然是个不错选择。即便到时候在枢密院里走不到很高位置,治安院的地方首官如今也只选择枢密院里的文臣——所谓只进不出,看来治安院也是枢密院的一部分,毕竟同样可以涉及军权。
哪怕地方治安司署并没有厉害火器。
开封府这个古都一时躁动起来,遥远的北京城里,朱常洛愕然看着王安:“你说什么?”
“是国书呈来的,绝没有假。潞王殿下去年闻听太皇太后娘娘仙去后就悲痛至极一病不起,熬了一年之后还是薨逝了。如今李总督奏请示下,世子才七岁,朝鲜之事如何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