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却是胆小怕事之辈,因斜野身死,便降了我大宋。”
听到生擒了斜野的第二万夫长,李鄂也顾不得卸甲了,眉毛一挑说道:
“曹兄,让同文馆多准备几个通译,明日洒家便出发北上。
有这个石盏舍在,兴许可以兵不血刃的取得大同府跟临湟府。
曹兄,人一定要看好。
今夜带上几个翰林医官,再审问一遍,若其脉象平稳,心脉不慌,大事可成矣……”
见李二头陀的脑子快,曹曚稍一沉思便说道:
“李兄,曹某打算带着二娘子,此次随你一同北上……”
曹曚不朝不晌的投名状让李鄂也是一阵错愕,便问道:
“曹兄,城中文臣联络过你了?”
“是啊!
只是此等色厉内荏之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曹某不敢待在汴京城中。
唯恐李兄见诛于曹府啊……”
对于文臣的拉拢,曹曚这边的态度也是明确的,若宗泽宗相公拉拢他,他兴许还会考虑一下。
一些个之前就上不得台面的小文官,也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国之大义,这个曹曚就要笑了。
守御汴京不是国之大义,战后杀功臣就是国之大义了?
“嗯!
曹兄的眼界不错。
明日开拔的时候,曹兄便带人押着那几个文官一起随军吧。
这是名单,一个也不要漏了……”
说着话,李鄂便从胸甲下卸下了一个染血的皮袋,里面装的是一份名单。
曹曚接过隐有血渍的名单,再扫了一眼李二头陀胸甲下的数个皮袋,心里也是一阵庆幸。
这贼头陀出城之时果然做了防备,只怕城中文臣的谋划,全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万一李二头陀北上,他被城中文臣裹挟,想来这头陀杀曹家人的时候,不会皱一下眉头。
守城战至今,死在李二头陀手中的金贼,起码两千余,这还不算昨夜杀的。
一冬的功夫杀了三四千人,面前这头陀,在禁军中的名号,如今也可压住阵脚了。
只要有李二头陀带领,曹曚估计,即便遇上金贼马军,禁军士卒也轻易不会溃散的。
“李兄,姚平仲是否带上?”
想及此次去太原府,可能会遇到姚家将门的姚古,曹曚便多说了一句。
“不必!
那贼厮鸟急功近利不堪大用,姚家将门还是让姚家自己的血脉掌握吧!
这义子,终是不如亲生子的……”
送走了曹曚,李鄂这才开始卸甲,一旁帮着卸甲的曹茗、茂德帝姬、宝庆帝姬,见到已经被血渍泡烂的皮甲。
茂德帝姬赵福金,幽幽说道:
“郎君,父兄无德,反让郎君为大宋浴血而战。
若郎君北上见到福金父兄,且代福金问一句。
若无郎君护持,福金与母妃、姨娘跟姐妹们,是否需要随他们北狩?”
听到面前帝姬的问题,李鄂轻轻一叹说道:
“王时雍、徐秉哲的百官行述里讲的清楚。
他们本就要将大宋的官家、皇子、妃嫔、帝姬,以及宗室人丁,一网打尽的。
许多事,问了也是白问,不若及时行乐。
洒家此去北方,或许一月便回,也或许半年才回。
你们在府中,莫要受了他人蛊惑。
如今的大宋国祚未稳,东南人心丧乱。
免得洒家回来的时候,为难……”
卸了甲胄,换了干爽的衣衫,李鄂告诫了几女一番,便吃喝一顿及时行乐去了。
第二日换了皮袍辽甲的大军,带上几日口粮,便急匆匆开拔。
有了石盏舍这个斜野帅帐的第二万夫长,李鄂曹曚一行,先到相州赚了城外的金贼驻军五千。
为赶时间,李鄂这边一声令下,五千降卒,便做了相州城外春耕的肥料。
井陉、太原府也是一样,石盏舍一声令下,斜野帅帐的权威,也是不容置疑的。
金贼驻军上缴战马、兵器,两城守军,便是李鄂军令下的刽子手了。
“李枢密,两万余草原骑军,就此斩杀,会否有些暴殄天物了?”
太原府外,一脸凝重的西军大将种师中,看着降了城外金贼驻军,便要太原守军大肆杀降的大宋枢密使李鄂,也不禁心中惴惴。
看着这位让兄长安然殁在太原府的年轻将帅,看着这位三衙总帅曹曚口中,已经灭杀金贼近五十万的大宋枢密使。
种师中的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
“洒家时间不多,东南的新皇,可能还在被金贼追赶呢!
此后大同府、临湟府,凡不确定敌友之辈,不管是军卒平民,一概照此办理。
种二爷,此乃国战,无善恶优劣之分。
洒家身为大宋枢密,如今想的只是大宋一方少死人、少花钱而已。
至于面前这些人,毕竟非我族类,时间紧迫,洒家没工夫甄别。
大宋也没闲散粮食养着他们,杀了,就是最便利的处置方略。
此次北上,若能赚取大同府跟临湟府,石盏舍这人,种二爷要帮洒家养好。
同时,金贼的马战之法,种家、折家,也要好好熟悉。
此外,耶律大石的西辽,还是要尽量交好的。
至于西夏,让他们继续纳贡好了,若西夏此时起了反复,近期也不要打他。
只在秋冬之际,派人放火烧草、烧粮便是……”
处置完了太原府外降卒,种师中的太原守军,跟汴京的禁军一样,也是换了金贼的皮袍辽甲,仓促北上。
到了辽国西京大同府,完颜杲的亲卫统领,还是有些威仪的,一下便赚破了大同府城门,在城内杀戮一番之后。
李鄂跟曹曚、种师中留守大同府,麟府折家将门的折可求,便带着勉强凑齐的五万马军,押着石盏舍去赚取辽国上京临湟府了。
站在大同府城头,看着忙于修造北面城防的汴京禁军跟太原府守军,如同在梦中的种师中迷迷糊糊的问道:
“李枢密,大宋争夺百五十年而不得的大同府,如今就是大宋疆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