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传到五千人耳中,还是可以的。
若人马再多一点,再没有李鄂这样的汴京降魔主、太岁神坐镇,战阵应马蹄声而溃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李鄂下令,待前方马队到了差不多的距离,花荣发出火箭,陶罐、瓷罐制成的土炸弹,应火光而响。
对面马队的表现,也与李鄂的军令丝毫不差,倒伏一队马匹之后。
李鄂的五千人马便如江中巨石一般,将金贼马队分做了左右两路。
因为决战仓促,金贼马队之中骑士,多半也未及着甲。
这样一来李鄂战阵两侧的弩箭杀伤力就绝大了,虽说夜间盲射,无法瞄准,但马队过境速度极快,没两箭的功夫。
金贼马队除了留下一地的哀嚎声,便在夜幕之中失去了踪影。
“着甲,调头,紧追!
接敌之后,抛射!”
随着金贼退走,李鄂也带着直属护军,快速向队尾赶去。
“二郎,那完颜杲的帅帐怎么办?”
李鄂到了后队,着甲完毕的鲁智深也追了上来,开口便是完颜杲的本阵。
“这厮也是个果断的。
洒家在东南城头看过,有一支万人数量的精锐就驻在东南城下。
完颜杲这是要率军突围了。
哥哥,接下来唯有死战!”
夜战之中,哪还能区分什么完颜杲的本阵,李鄂决断无非就是跟着最利于完颜杲突围的思路走。
至于完颜杲是否在刚刚的马队之中,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事儿了,这是要看事后战果的。
再者,既然完颜杲的本阵来了,就意味着先一步过去的汴京马军没有溃散。
即便完颜杲不在刚刚的马队之中,李鄂这边也有两万余马军兜底。
接下来的夜战就很简单了,无非李鄂带头,鲁智深、孙安、赛韦陀在后,其他精锐做前队,弩手做后队。
前方精锐见人就杀,后方弩手也不管前方是敌是友,能瞄准则精确射击,不能瞄准便是抛射。
莫说是夜战,便是白天冷兵器战场的混战,敌友的区分,也没那么容易。
混战之中杀的兴起,连自己人一块冲散,可不算是误杀,只能算友军倒霉。
好在离着汴京城墙越近,能见度越高,只因城中没了后续的守御部队,燃起火头的城墙战棚,守城的军卒民壮,已经无力灭火了。
有些难以扑灭的火头,只能任其燃烧,这也为城下的混战提供了为数不多的光源。
混战开始,马队的战力也受了极大的影响,尤其是夜战之中。
杀到后半夜的时候,李鄂面前的战场上就没有骑兵了。
因为一旦骑上战马,就是战场上弩箭集火的目标,不仅马上骑士会被射死,周围聚起的人马也会被射散。
“哈哈!
金贼乱了,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了。
哥哥,随我前冲,管他是谁,一概砍杀……”
从青城近处,杀到汴京护龙河附近。
城头火光映衬之中,草原签军的皮袍客,已经跟金贼的精锐甲士混战做了一团。
李鄂杀到近前,才不管什么金贼内讧与否,这时节敌我都不好区分,哪好再去甄别哪些是内讧的金贼签军?
无非己方军势贲张,只要不是友军跟城内民壮,只一个杀字就完了。
杀到黎明身份,鲁智深、孙安、赛韦陀早已脱力,李鄂却依旧带着休息好的军卒,拎着一根不知谁家的骨朵,在战场上见人就杀。
“鲁达哥哥,二郎这贼厮简直就不是人。
这一夜他杀了起码四五百人吧?”
跟鲁智深一起坐着金贼尸首回气的孙安,也在一直关注李鄂的动向,见他鏖战一夜,依旧在上蹿下跳的杀人,这耐力不服也是真的不成。
“人?
二郎是汴京的太岁神!
赶紧歇好,吃些酒肉,天光再亮的时候,金贼怕是会跑。
内里的衬甲卸掉,不然跟不上二郎的脚步。
众军赶紧吃喝回力,收拾场上兵刃,歇好之后,卸下身上零碎,天亮之后可没闲暇歇息了……”
看着如老猿一般在战场上纵跃杀敌的李鄂李二郎,鲁智深心中也升起一股力不从心。
孙安说自家二郎一夜杀了四五百人,鲁智深却知道远不止这个数。
与孙安只知跟二郎齐头并进杀敌不同,鲁智深更多的还是在护着自家二郎。
他手中破山刀弯折到无法再用的时候,已经杀了过四百人。
那时节,不过刚刚深夜而已。
如今鲁智深手里的武器,也是一把夺自金贼的长柄大斧,他自家的破山刀,早就递给了李鄂,也早已因挑杀这类的动作过多,被二郎弄成了弓形。
看到依旧在战场纵横无匹的二郎,歇息下令之余,鲁智深便自怀中掏出数珠,默念超度经文,为汴京城下的无边杀戮祈祝了。
“哥哥、花荣、孙兄、赛和尚,咱们各自带上千人,一边收摄汴京民壮,一边清理战场。
金贼伤兵不要留着,直接弄死便好。
完颜杲的精锐甲士也一个不要放过,不管是否请降,只要不会说汉话,便弄死。
还有,要找到完颜杲的踪迹……”
杀完了周围残存的金贼,李鄂也不管他们是否跪地乞降,只要是皮袍便一概弄死。
战场清理完毕,差不多知道己方再次大胜的李鄂,便开始分兵、聚兵,准备打扫战场了。
“二郎,杀降不吉!”
见二郎李鄂,如上次战灭斡不离一样,又要杀降,看了整夜的鲁智深,只能出言阻止一下。
“哥哥,非我族类,不杀服了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