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等武夫,在京中贵人眼中,非人矣……
对景时刻,他们同样非人矣……
如今咱们兄弟能有甲穿,能有刀耍。
洒家还要谢谢禁中那位赵官家的。
哥哥,为生活总要隐忍一些!
哼哼,洒家所说对景时刻,可是不远了。”
李鄂之前说辞,让王进脸色一黯,但后面一声冷笑,却令他毛骨悚然。
“二郎,这国总该让文臣当家的。
武夫当家,殷鉴不远,残唐五代,人不为人。
二郎当以此为戒!”
王进可不是什么江湖草莽,比之林冲,他不仅功夫不差,兵法还要远胜林冲。
所以,当初王进与高俅有怨,得以出奔汴京。
林冲却只能赔上娇妻,自家风雪山神庙了。
见王进还有些儒将气度,李鄂便说道:
“哥哥,残唐五代,人不为人,罪在国祚不兴、蛮夷入侵。
如今朝中的王八蛋们,不兴国祚、引金伐辽,可不是残唐五代之始吗?
文人当家,当要选一批好文人的,如今京中可没几个好文人。
其实文人跟武夫一样,哪个一言九鼎了,对国朝都不是好事。
文人也如武夫一般,杀之不绝,刈完一茬,下一茬更多。
咱们兄弟且刈了汴京这茬文人试试,若效果不好,便刈了天下文人再试试。”
见李鄂嘴里不说人话,王进便重重一叹,随他进了马军小营。
李鄂的话说的不错,但还是有些偏颇了,文武相争,祸患更大。
“哥哥忧心什么?
国朝大事,与你这武夫又有何干?
咱们的营生只是杀人而已,武夫么!
这一批不好,便杀掉;下一批不好,也杀掉便是;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便不杀好了。
眼前事,君前卖艺,总好过去卖屁股不是?
哥哥若不信,便可问问营中马壮等人,禁军之中是否有男宠?”
听了李鄂开解,王进还是重重一叹回应,卖屁股一事,不用问他也清楚。
京中禁军卖妻鬻子者多了,只因上官贪婪,兵卒怯懦。
“二郎,总不好以怨气驱动兵卒的。
马壮等人算是禁军之中,难得的精锐,更不好如此驱遣。
马壮……
起阵、演兵……”
进了小营,王进稍事劝说一下,便喊出马壮等人整军列阵演兵。
八极刀盾演武,还是有些气势的,因为王进第一时间就抓住了八极拳‘哼哈’二气的发力技巧。
虽说这种技巧粗浅了一些,但胜在一个简单易学,一哼一哈之间发力,喝出了声响,人的气力也会大上几分的。
“好!
马壮,取二十动作最为齐整的出来,多加些哼哈之声。
今夜随洒家院街演武……”
跟王进在马军小营将马壮等人的八极刀盾,调整成表演性质的演练。
李鄂便带着王进回到铁佛寺,继续他们兄弟之间的演武。
身着全甲,腰刀极难破防,熟练了甲胄、腰刀之后,众人的动作便越来越大。
如鲁智深甲斗时停不下来一样,无伤无损的对战,对于武夫而言,也是绝好的练武机会。
不见史大郎那边,都蹦起来飞劈石秀了吗?
“好!
史大郎这招用的漂亮,各位兄弟不妨试一下。
无非伤不到自家兄弟,招式都放开一些,但要注意,莫要飞走手中腰刀,伤了观众可就不美了。”
见史大郎一记飞劈,砍得石秀手中刀火星飞溅,李鄂便点了这一招的将,让众人都习练一下。
他则是跟老对手鲁智深开始放对,赛韦陀也做了他的替补。
之前跟蔡徽言道,要欢娱一夜,也不是李鄂随口瞎说。
赵官家那边需要戏耍遮掩北地阴云,为了铁佛寺内的这些甲胄,李鄂也必须尽力而为。
现在这年月,徽宗赵佶,在这汴京城中,也是正经口含天宪的,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今老蔡复相,有老蔡、小蔡、王黼为政,赵官家一句话,整个天下都要供养汴京。
甲胄、弓弩、刀剑这类玩意儿,对李鄂来说越多越好。
甲拳社至今还没开起来,棉甲也仅是做了千套,扎甲也只提供了千套。
对这些玩意儿,李鄂的需求是以万为单位的,单位之前最好是两位的数字,不然怕不够用。
几十万套甲胄,听着是很多,实际也确实很多,但若赵官家发了话,一年即便不能齐备,也是差不多的。
媚上有媚上的道理,几十万套甲胄弄不来,怎么也要弄个几万套的。
汴京城高墙深,只要城内物资齐备,守个几年不是问题,若能连接漕运,有特么几万兵,就能一直守下去。
半下午,众人开酒宴恢复体力的时候,李鄂设计的三把刀中的短刀,就被万全作坊那边送了过来。
摸着正经带着余温的大刀,李鄂真是有些佩服如今大宋的制造能力。
虽说刀面未经研磨,但刮削而出的刀刃,却正经做过热处理了,看着蓝汪汪的刀锋,李鄂估摸这是油淬的刃口。
“好刀!
此刀能劈能斩能刺、还能砸,这刀好便好在了厚重不挑铁料。
嗯!
刀身做的也好,着力之处正在刀弧之上,此刀在手,骨朵之类,就没必要带着了。
只是此刀稍重,双手使正好,单手,却要有些气力。
二郎,此刀何名?”
肚里有些闷气的王进,见了样刀之后也不吝夸赞。
他是禁军教头,最知器械之劣,只是许多话不好说、也不敢说。
“此刀名为破山,破白山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