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各有背景的汴京酒楼,李鄂这个奉武头陀,也被酒楼上下的人物,挂在了心间的显眼处。
不为其他,只为这奉武头陀,可以决定任何一家酒楼的兴衰成败。
别看汴京城中七十二家正店,各有背景、各有渊源,真的惹到李鄂这位奉武头陀。
他若将酒楼当做杀人的修罗场,那谁家酒楼开的下去?
“嗯?
你们倒是有眼色,洒家还以为要多费唇舌呢?
既然尔等有眼色,说事之前,洒家也不会薄待了你们。
既然是酒楼食店,就该有个招牌菜的。
洒家瞅量一下……
哦……
来了十二家,这个数目,倒也合洒家心意。
曹正哥哥,去门口拒客。
既然这十二家正店给洒家面子,来晚的或是不来的,洒家就要另行对待了。
诸位,桌椅酒食都准备了。
酒是樊楼寿眉,食是洒家新作的卤货。
洒家进京的头一碗酒喝的就是寿眉,因此洒家对此酒青睐有加。
樊楼的管事来了没有?”
如李鄂说的一样,本想着找来了七十二家正店管事,人家不定给面子。
没曾想,当街斩了那八十三名北地汉子,还有这样的好处,其实想想也是,八十三首,足以让一个军汉在军中连跨几级了。
于皇城根下,相国寺前,阵斩八十三首,他李二头陀的名号,再怎么也该响遍半个汴京城的。
七十二家正店的十二家给了面子,李鄂之前的想法就要变一变了。
做酒楼跟做妓楼,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噱头为重、滋味其次,酒香也怕巷子深么!
“小人许福许三郎见过奉武法师,小人正是樊楼肉食管事。
法师但有安排,只管说便是。
若法师好饮寿眉,店中便可每日为法师留上几缸新酒。
除新酒外,店中还有累年陈酿,若法师喜欢,只要点了,樊楼必定奉上。”
许福起身报了字号之后,其余十一家的管事,也没敢让他喋喋不休。
如今这奉武头陀是人是鬼,还要两说着。
万一此头陀,要在杀猪巷做霸盘买卖,他们这些管事,可是说了不算的外管事,许多事总要店内的管事说话才好使的。
许福介绍完毕,众人便一个个报了字号,曹正便在李鄂耳边给他介绍这些正店的来路。
来的这些酒楼,除樊楼之外,还有八仙楼、会仙楼、遇仙楼、怯薛楼、千春楼、庄楼、高阳楼、银王店、蛮王园、朱宅园子、邵宅园子共十二家正店。
这十二家正店,也算是七十二家正店之中排名比较靠前的。
听众人介绍完之后,李鄂抬手压住这些说了不算的管事。
“洒家别的不会,于饮食一道,却是有些想法。
今日给诸位先上一道葱油豉鱼,试试滋味如何。
洒家所求,诸位也看在了眼中。
洒家于汴京城而言,算是初来乍到。
洒家这人别的不甚精通,只会超度一法。
如今坐在了这杀猪巷,超度各地进京的猪猡,总要各家正店扶持一把。
今日这葱油豉鱼,便是洒家的善念所化。
诸位吃一条,带回去一条。
洒家知道,许多事诸位说了不算,所以便不难为尔等。
这葱油豉鱼吃的好了,便来找洒家。
洒家为各家正店供猪肉、下水,自然也有公道的价格。
除此之外,洒家还会给你们十二家正店,如这葱油豉鱼一般的一家一道招牌菜。
诸位,今日听了洒家诉求,洒家无需诸位答复,只管吃喝尝味道。
冬日里的海鱼,洒家看着新鲜,但不知是否合口,吃过再说、吃过再说……”
说完诉求,李鄂也不要这些管事的胡乱回复,各家都有掌柜、店主,采买的管事,多半做不了酒店的主。
杀猪巷是可以打服的地界,但汴京城中的七十二家正店不是,不说他们各自的背景。
只是一个特许专营酿酒行业,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惹的。
若那高太尉惹了这类正店,弄不好也一样消受不起,当日惹了当日挨揍,也未可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李鄂便熬了一锅姜丝葱油,十二家正店管事,一人一条蒸鱼放下,他这边一勺葱油浇了,那滋味也瞬间开始在屠宰场弥散。
“好滋味!
法师手法,可比怯薛楼的厨子好多了!
这海鱼还能这么做?
看用料也不多,只是这鲜甜滋味,却是小人不曾吃过的。”
开口说话之人,便是头一个点破李鄂奉武头陀身份的管事,怯薛楼的吕二郎。
如今的汴京或是大宋,就是这么个称呼法,一声‘二郎’唤了,或许街上就要有十几个人回头应声。
“哈哈……
法师这葱油豉鱼,还用了樊楼的寿眉,今日樊楼压诸家正店一筹……”
怯薛楼的吕二郎赞过之后,樊楼的肉食管事许三郎,也在海鱼身上,尝出了自家寿眉酒的味道,仅是这个本事,人家这管事做的也算够格。
听着众人夸赞,李鄂也尝了一下自己做的葱油豉鱼。
鲜甜滋味,源自海鱼本味,可能只有在隆冬季节,才能吃到这种鲜度的海鱼吧?
因为做的是海鲜,所以李鄂的青盐、豆豉放的不多,刚好衬出了鱼肉的鲜美。
这茬也只能算是运气使然,若是盐重了,海鱼不新鲜,就很难吃出这种鲜甜滋味了。
这也是如今的人们能尝到的滋味不多,若在后世,这道葱油豉鱼,也就一般般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