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又被狠狠撞一下,看着那些人,视线无法挪开,借此似乎能看见他的观棋是怎么进来的,好记清楚这一刻。
好不容易那群人全部进来,拿着大功率手电筒,把里部照得亮如白昼。
晃动的灯光中,唐观棋和应铎终于看清楚对方,唐观棋看见他胡青都冒出来了,眼底泛红,眸底翻涌地看着她,素来体面,这刻衬衣都已起皱,背头也松散。
应铎看见一向漂亮的唐观棋一身的擦伤,衣服都是尘灰,头发上沾着碎石砾,随意地坐着,却眼神沉静地望着他,她眸中的定力完全超脱她的处境,让人忽略她一身狼狈,给人一种只要她在这里,就轻易而举压下困境的感觉。片刻,唐观棋站起来,和那些人说:“找下应生的助理,我刚刚找了没有找到,但有可能还在这片区域。”
人多力量大,果不其然,应铎的助理被关在一个柜子里,被人搬出来,身上被铁链五大绑,还在昏迷中,关键解链的地方还扣了几个锁。
唐观棋蹲下来,拿袖扣帮助理开锁。
那些人在里面一直摸墙翻东西,试图找到能出入的机关,不然boss这么大个人,不可能全须全尾进来。
过了十几分钟,有人拿通讯器和麦青说话:
“麦主任,找到了,三点钟方向有一扇刚刚用水泥封死的机关门,还没有完全干,可以拿电钻打通。”
麦青应声:“好,我们从外面钻。”
里面的人聚集在那一处开始拆,里面是电钻外面也是,一时噪音盖过其他声音,唐观棋解开了助理的锁,有人把助理搬开放在桌面上。
她看着应铎,应铎也看着她。
只了不到一分钟,两边立刻钻爆机关处的门锁,一扇隐藏门骤然打开,里面和外面接通。
麦青急匆匆踏着一地碎石进来,向周围人道谢:“辛苦你们。”
穿过人潮,麦青往这边走。
唐观棋收回看着他的视线,拍拍身上的灰:“走吧。”
应铎低嗯一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麦青看见他们,终于卸了力,两个人都没什么事,她引两个人出去:“走这边。”
踏过那条门,两个人到了外面。
电梯早已被修整过,外面都是散落的工具,到处是人,热热闹闹。
但外面这么多人,如此喧闹,进去找他的只有观棋。
唐观棋完全不知道应铎在想什么,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把袖子拉下来,好显得体面些。
麦青连忙拿了一条披肩把她裹上:“我让人在楼下等您了,送您先去趟最近的私立医院检查,再送您回在中环的家。”
唐观棋扶住披肩,却开口:“不用送我回中环。”
她视线转到应铎身上,淡声道:“送我去寿臣山吧。”
应铎的呼吸也沉,三磋仑对呼吸的抑制远远没有这一刻她给的重。
电梯下行,七点五层的人潮攒动与喧闹被骤然隔开,透明电梯可看见外面的灯火辉煌,这夜色仍有无数星光霓虹在点缀,电梯下行太快,它们就似一抹烟火蔓延。
唐观棋在医院检查过,麦青全程跟着,确认她真的没有问题,那颗心才放下来。
目睹唐观棋进去,她一直都在担心是否内脏会有损,是否有隐伤不发。
麦青和唐观棋说话:“那我让人开车送您回去。”
唐观棋点头:“好。”
保镖替唐观棋开车门,她抬眸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应铎。
片刻,应铎也打开后车门坐了进来。
窗外景色流转,忽明忽暗,应铎的心境却是无比开阔。
她难相与的只有脾气不好,不是不会一心一意。
他伸手,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把她的手完全裹在里面,一只手手背上都是血痧,一只手因为长时间束捆而泛白,狼狈地相依,像在沙漠里缺水的旅人,找到一口井就迫不及待跳进去紧紧贴着。
但只是片刻,她就把手抽了出来。
但不等他多想,就听见她淡声说:“手背有点痛。”
应铎握了握虚空的手,看着她手背已经被擦干净血迹的细细擦伤,她会开口,就意味着比他想的还要重,心里有难言的波涛:
“嗯。”
车停在寿臣山喷泉前,管家一早接到消息就候着,寿臣山别墅外的安保严密到极点。
唐观棋下车的时候,管家还有些惊讶。
应铎随后下车,拍上车门。
别墅一楼的大门敞开,唐观棋和应铎一前一后进去。
管家跟在唐观棋身边问:“您住哪个房间?我帮您准备一下,让人去房间帮您洗头处理伤口吧。”
唐观棋语气疏淡:“我住东侧那个房间吧,和之前一样。”
应铎的心还未往下坠的时候。
她就看向应铎:“我洗完过来找你。”
应铎的唇角微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