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季鼎黄和齐如月眼神微微一沉。宁焱这时也察觉到了不对。
的确,就像段海山所说的那样,这里面的气息跟那龙裔首领的气息完全不同。
如果说他的气息透着一股兽性和暴戾,如同狂暴的野兽一般。
那么这石室里残留的气息则显得十分清灵,如同一位大德高修留下的居所。
“这是某位第三境强者的住处!”
段海山断言道。
相比较第二境,第三境有一个最为明显的特质,那就是他们的心神之力尽皆十分凝练,远非第二境的松散虚薄所能比拟。
就拿之前那连惠仪的《玄水灭神术来说,由她本人凝练成的玄水】,威能至少也有宁焱的几十倍。
这是质的差别,也是境界之间的巨大差别。
也就是她早已沦为亡骸,根本没有所谓的心神之力,才能让他们在面前蹦跶。
否则就算不用凝练玄水】,随便一个心神冲撞,包括宁焱在内,所有人都得死。
而此刻,现场残留的气息同样也是如此。
那是常年逸散的心神气息,晕染了四周之物,令其哪怕在本人离开后,也残留着强烈的个人气息。
这份能力,绝非普通的化劲龙裔能够做到。
甚至宁焱都有些怀疑,就算是连惠仪那样的普通第三境也未必能做到。
估摸也就只有神罗剑首之类极为强大的第三境,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难不成这是其中某一位的潜修地。
心中思虑之际,他的视线忍不住随着众人落到摆在石桌上的物事。
石桌上一共只放着三枚薄薄的玉简。
每一枚玉简都极为轻薄,隐隐能看到其中游动的蚊蝇般的字迹。
但当他凝神细瞧,那些字迹又都像是活了过来,在玉简中四处乱飞。
紧跟着便是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如同游戏中晕3d一般。
宁焱连忙收摄心神看往别处,就见齐如月等人的表情同样都跟吃了屎一般。
唯独叫他们过来的贺千岩,一脸的幸灾乐祸,显然之前也被这玩意儿坑过。
“哼,区区一枚玉简,竟然还玩这种招!”
脾气火爆的齐如月冷哼一声,伸手拿向最左边的玉简。
“且慢——”
段海山话音才落。
齐如月的手已经摸上了玉简,表情立刻变得僵硬起来。
跟着下一秒,如同当面被人撞飞一般,他整个人猛然倒退出去,直接撞在了另一侧石壁方才停下,嘴角甚至溢出了丝丝血迹,气息更是瞬间跌落下来,眼神也变得极为惊恐:
“怪物!这里面有怪物!!”
看到慌乱失措的齐如月,段海山随手将一枚定神丹弹入他口中。
咕咚一声咽下肚,又过了片刻之后,他那慌张散乱的眼神才渐渐恢复,脸上依然残留着一抹骇然之色。
见到众人,齐如月定了定神,这才出声说道:
“我刚刚摸到那玉简后,立刻见到一只生有三颗蛇头的庞然怪物向我冲来,它体型如此之大,张开的血盆大口仿佛能够覆盖整片天穹,我在他面前根本连蝼蚁都比不上,若非退的及时,恐怕一口就被它彻底吞掉了。”
听到这话,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应该是某种心神幻象。”
半晌,贺千岩迟疑着给出了答案:
“由纯粹的心神之力所塑成的某种幻象,一般是用于敌对攻击之中。”
“像入劲对付暴气,纵然有着大境界的差距,往往也需要短兵相接,近身肉搏,方能彻底奠定胜机。”
“但到了第三境,对付我们这样的第二境,就没必要那么麻烦了。
随便用心神之力凝成一尊恐怖的幻象,肆意朝周围释放开来,所有心神之力薄弱意志不够坚定的第二境武者,尽皆会被当场屠尽。
即便某些人侥幸淬炼过心神,又或者积攒了大量的心神之力,在心神幻象的冲击下,照样会遭到重创,稍微严重点的变成白痴都有可能。”
说到这里,他略微顿了顿,瞅着桌上的玉简,颇为困惑的道:
“可是心神幻象往往需要第三境强者本人释放才行,我从未听说过离开武者本身,还能形成什么心神幻象,这连心神的源头都消失了,幻象又怎么可能存在?”
“那倒未必。”
段海山立刻接道:
“且不提我们对第三境的了解本就十分局限,兴许就存在相应的秘术乃至宝物能够发挥出这类效果。
而且看眼前这情况,那心神幻象大概率是寄宿在玉简之中,是人为刻意布置在里面的。”
“那对方在玉简里面布置心神幻象是什么意思?”
宁焱好奇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场试炼。”
段海山盯着桌上的玉简,眸光微沉:
“正常情况下,如果是刻意设置陷阱坑害外人,对方布置的心神幻象绝不可能如此羸弱,哪怕随着时间的推移存在消耗,刚才老齐接触后,必定也会被幻象冲击得身受重创。
可事实上他仅仅只是心神紊乱气息跌落而已,虽然这等伤势也需要一定时间休养才能彻底恢复,但也能看出,对方其实是留了手,否则绝不会伤的这么轻。”
听到这里,众人看到玉简的眼神全都变了。
齐如月咳嗽两声,说道:
“倘若这真的是一场试炼,那么以这座洞窟为老巢的龙裔,大概率都没能成功通关,拿到玉简中留下的信息。”
这里面的道理倒也十分简单。
如果对方真的成功通关了,那么玉简绝不可能仍然放在这里。
对方想拿玉简,必然就要接受心神幻象的试炼。
通过试炼自然能够拿走玉简,只有通不过,玉简才会仍旧留在远处。
对他们来说,这倒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让人感到蛋疼的是,龙裔们无法通过试炼,不代表他们就能成功通过试炼。
只看齐如月的表现就知道,这里面的难度有多大。
就在众人思索着如何通关之际,一直沉默的季鼎黄忽然出声说道:
“我好像知道这玉简是谁留下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