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书记听闻之后,气愤至极,坦言一定严查此事,给陈源一个交代。
不管什么商业纠纷,这跟事情本身的性质没有任何关系,传出去也实在太难看了。
再加上林书记跟江正峰本就是多年好友。
眼下陈源到了明珠市不仅没尽地主之谊,反倒平白让人家遭受了这样的委屈,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狭小的门户“吱呀”一声打开。
杨领导先进了门,跟茶桌上的几位一阵寒暄,随后他找了个位置坐下,片刻过后,才有一个男人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
不是齐英臣还能是谁。
他几乎不敢抬头,一路低着头往前走,紧张的攥着手,额头上冷汗一直就没停过。
所有人都在看他,包括陈源身后站着的裴友文。
顶着这样巨大的目光压力。
齐英臣连踩进门槛都不敢,只是站在那里,然后一下子跪了下来。
“领导,诸位领导!江先生,我错了!我不知道秘书瞒着我安排了人去找姜小姐的麻烦,当着他的面我只是说了几句狠话,谁能料到他敢这样干,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只一瞬。
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便声泪俱下。
全然没有之前面对商界朋友和谈判桌上那飞扬跋扈的模样。
看着连头也不敢抬的齐英臣,陈源只冷冷的看着他。
陈源不说话,且堂内皆静。
一股压抑到窒息的氛围蔓延开来。
嘭——
姓高的领导掷出陶瓷杯子,在石砖地板上摔的粉碎,他冷哼一声,看着浑身抖了一下的齐英臣。
“混账!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
久居上位者,不怒自威。
更不用说这个国字脸的中年人,身上带着的是那种军人的威严,凌厉至极。
有人起了高调,一向内敛儒雅的林书记也接着话继续往下捋。
“光天化日,人家好端端的在街上,你偏要雇凶去找人家的麻烦,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你到底是何居心啊?这要是传出去,让别人以为我市是什么不法之地。”林书记冷笑两声。
“我该死!是我的错,”齐英臣抬起手直接给脸上来了狠狠的一巴掌,他知道这会辩解已经没用,只会徒增厌恶,“不敢请江先生原谅我,只求让您消气……犯下这样的罪孽,我就是出门开车撞死我也死不足惜!”
“果然是乡野蛮徒,倒是耍起横来了。”国字脸领导端坐着,审视着他。
从头到尾,陈源都没有说话。
他并非没有情绪,而是从内心感觉到无比的恶心。
就是这样一个践踏法律,手段下作的黑心老板,居然威胁到了他深爱的两个人的生命安全,陈源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连报复对方,陈源都觉得脏自己的手。
“姜家那栋公司的事情,你用了手段,陷害我岳母进了监狱,一手推动整件事情,我知道后没有跟你计较……因为她也犯了错,理应受到法律的惩罚,但这不能代表你几番运作视法律为儿戏就是对的……”陈源低头看着跪着的齐英臣,讥讽道:“我是不屑跟你这样的人计较。”
齐英臣不敢说话,只是使劲点头,也不抬眼。
“没想到你还蹬鼻子上脸,做的尽是畜生做的事,”陈源不由得攥紧拳头,眼神中锋芒毕露,“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要给我未婚妻撞死才善罢甘休?”
“怎么可能!?我绝不敢做那样的事,全是我助理一个人的——”
“闭嘴!”身旁林书记的秘书大声呵斥。
紧接着裴友文走上前去,站到齐英臣的跟前,高高抬起腿来,如同踹死狗一样,一脚踩在他的脸上。
直把姓齐的踹的一个趔趄,仰倒在地上。
这一脚可完全没有收力,纵使他人高马大,依旧有些眼晕,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但他连忙爬了起来,使劲在地上磕头。
“我错了,我罪该万死,以后我会消失在姜小姐面前,再也不出现,希望陈先生消气。”
“呵,你昨晚发的短信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源话音落下,裴友文就把手机掏了出来,亮在齐英臣面前。
“自己念出来。”陈源低声道。
“我……”
齐英臣硬着头皮,额头上由于刚才跟地板的亲密接触,已是一片通红。
他噤若寒蝉,别说念出来短信内容,就是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有胆子发,没胆子念了?去你*的!真把自己当成个东西了?”
小裴本就是心狠的主,抬起腿来,由高到低一个劈腿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
众人清晰可见,齐英臣的颈骨都弯折了一下,满脸痛苦的趴到了地上。
“对……对不起,江先生……”他沙哑着声音求饶。
“我让你念出来。”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是畜生。”
殷红的鲜血,一股股的从齐英臣的鼻子里冒出来,眨眼间就浸湿了衣襟,可他这满脸狼狈的样子没有博得众人一点同情。
林书记身旁的秘书一直在察言观色,当他看到陈源根本面无表情时,心中有些感叹。
看来也是个心狠的主……
“咳咳,好好交代清楚,别等出了这个门,再整出什么幺蛾子。”秘书出言道。
“一个败类而已,我们家少爷是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真以为自己的能翻出来什么浪了?”裴友文使劲往地上啐了一口,“收拾你都不用出手,今天放话出去,明天你就得滚出明珠市。”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陈源都是人品和心思淳良的那种男生,受义务教育熏陶出来的好孩子,正青春的大学生。
他从来不愿意搞仗势欺人那一套。
所以才没有干预姜家的整件事情,而是大费周章去帮忙。
但任何人都无法忽略他的背景。
裴友文这话一点也没有夸大。
“你是多有手段啊?”陈源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齐英臣,“不会就这样放过我们对嘛?明珠市是你的天下,谁来都压不了你这样的地头蛇是不是?法治社会了还搞这一套。”
“我……我是不知道江先生您和姜家的关系,如果知道,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胡乱伸手,您只需要说一声……不,说都不用说,我自己就滚的远远的,”齐英臣再度爬起来,哭丧着脸,跪在陈源脚下磕头,“我错了,江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都这会了还道德绑架是吧?你**的!”裴友文薅住他的头发,跟拽死狗一样。
这般场景。
原本姓杨的领导就没打算帮忙,他把对方叫过来,也是纯粹想了结这件事情。
毕竟扒的太深了,领导脸上也不好看。
他是在等陈源消气,那样才好出言化解。
杨领导看着陈源,眼中流露出一些忌惮,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干预。
“一条乱咬人的狗,江先生消消气,”终于,他微笑着抬脸,“打他都脏了你的手。”
领导一讲话,齐英臣顿时投过来希翼的眼神,充满感激。
他知道现在唯一能救自己的只有眼前的领导了。
“你也给我闭嘴。”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陈源回过头来,开口冰冷的警告了姓杨的领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