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青山笑着拍了拍姬川肩膀：“现在正好是报名开始的时间，我和他都是第二次参加考核了，虽然我觉得自己机会不大，但总要碰碰运气……你说对不对，川少~”

“少在我这里阴阳怪气！”

姬川用力一把撇开符青山的手。

后者吃痛，转动手腕同时扬起眉毛：“你这家伙属炮仗的吧，一点就着？”

“停！停！”林希摊开双手安抚，“马上要上课了你们都安分点。”

他接着问：“照你们的说法亚兰机关考核应该是很重大的事件，每次考核的通过率又有多少？而且‘预备成员’代表着加入之后还有二次筛选吧？”

他是通过青木凛走后门挂了个亚兰机关的名头，除开诗怀禾、佟雅人还有秦妲外一个其它人都不认识。

林希对这个机构的认知大都来自于媒体宣传，比如‘普通人鱼跃龙门’、‘阶级上升通道’之类，没有更深层次的见解。

作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明面上的马甲，他对两人说的八卦还挺感兴趣。

“通过率当然低得恐怖，差不多几千分之一。预备成员的身份保留两年，成为预备成员后两年内还要和其他预备成员竞争，最终厮杀出寥寥几个人成为正式成员，剩余的全部清退……当然，这里的‘厮杀’是比喻。”

符青山感慨地比划道，“对我而言能不能成正式成员无所谓，主要想混圈子。预备成员里也都是些厉害的家伙，要是能搭上关系，等以后接手家里的公司，都会变成人脉。”

姬川微微点头，稍微平复：“我和符青山的想法差不多。一直练格斗也是为了考核做准备。”

世界上很多岗位是需要人到了某个平台阶层才能做的，工作内容本身没啥稀奇、谁都能干，但大部分人都没那个资格去做。

生意也是一样，同类型的公司与谁合作都可以，为什么非要选择你呢？除开商业竞争本身的价格因素，有亚兰机关这层皮在，就多了一层能决定成败的‘关系’。

隐形的筛选随处可见，姬川和符青山都是企业家庭的二代，对此深有体会。

林希倒是觉得姬川没说实话。

姬川在说这些话时露出的眼神和符青山完全不同，况且加入亚兰机关也没必要拼了命练习格斗……从平日上课时的表现来看，姬川并没有格斗天赋。

不过林希倒也没挑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这样啊，我大概懂了。”

林希和善向两人道谢，摸了摸自己下巴。

亚兰机关的筛选方式并不令人意外。

成为辉耀者除开机遇和天赋外，意志力和思维也是重要影响因素。

通过预备成员筛选出信念坚定的角色，再用其他方式帮他们成为真正辉耀者——比如和林希类似，用其他人遗留下来的源光之种。

启程会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他哑然一笑，对这个组织顿时多了些好奇心。

……

下课后林希在侦探社社团教室和虞漪汇合。

符青山邀请他一起去亚兰机关的考核报名处凑凑热闹，想象来一出‘杂役弟子’入门时‘亲传弟子’出场经典装逼戏码。

不过林希理所应当拒绝了，因为一想象到那个画面他就头皮发麻，脚趾扣地。

更何况他登上亚兰机关成员名单这件事虽然公开可查，但却是靠青木凛的影响力进去的，只算是个‘影子成员’，保持低调才是正确的做法。

不过虞漪倒是已经在佟雅人的举荐下加入了亚兰机关，目前还尚未正式登记。

到下课时间后校园内的学生们聊着当天的趣事或八卦三三两两离开，林希混杂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他没有着急离校，而是照例来到侦探社的社团教室——无所事事的高中生在放学后，会理所应当地进入道大家都喜闻乐见的约会时间。

正好趁着小诗不再黄昏城赶紧放纵一下，否则等她回来三人间又要变成大眼瞪小眼的尴尬情况。

照常推开侦探社的门，最后一节没课的虞漪已经等候多时。

她似乎有趁这段时间精心打扮过。

少女的短发修剪得整齐，发丝柔顺而有光泽，几缕发丝自然地垂落在前额，显得清爽利落。一顶平日少见的贝雷帽斜戴在头上，颜色是纯白，正好完美地与黑发配合衬托出她精致的脸庞。

脸蛋上化了淡妆，还描了细细的眼线，睫毛轻轻颤动摇摆，眼神因此更加明亮，看过来时双颊微微泛红，显得气色极好。

“学弟……”

晶莹剔透的嘴唇微微张开，可口诱人。

林希忍不住走上去，轻轻掐了掐满是胶原蛋白的水嫩脸蛋，轻笑夸奖道：“真可爱。”

他没有做更出格的举动，因为在侦探社里除开他们之外还有另一个人。

秦妲气质恬淡地坐在桌前，手上拿着一本典藏版的纸质漫画，好像故意装作没看见两人亲密的样子，聚精会神看着，只是久久未翻的书页出卖了她。

虞漪赶忙说道：“妃妃时隔好久才来学校，总不能一下课就回家去，所以我强行拉上她一起，没关系吧？”

她给林希使眼色，作为侦探搭档间的默契后者立刻意识到有问题，于是顺从地轻咳一声：

“当然没问题，我们也只是在街上随便逛逛，顺便打发时间。”

嗯……林希说的确实也没问题。

但约会的重点从来不是手牵手在路上闲逛，而是闲逛累了之后心照不宣的附加项目。

今天秦妲横插一脚，看样子附加项目是没戏了。

希望虞漪真的和刚才眼神示意的一样，有要聊的正事。

“我们去哪里？”林希对她问。

虞漪没有给秦妲任何拒绝或逃跑的空间，上前挽住后者的手便说道：“酆天门的花街怎么样，今天是化龙节，应该有舞龙表演和摆摊！”

林希自无不可，这些本地人才过的传统节日他向来是一概不知的。

秦妲有些无奈，望着虞漪：“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今天看起来也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啊，妃妃。”林希笑道。

“那只是你的错觉吧，我向来是这个样子。”秦妲绷着脸回应，她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表情很不情愿，“说到底你们去约会我跟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并不是约会！”

虞漪极力否认，虽然很多事情都做过了，但有诗怀禾存在的情况下怎么也不会承认二者单独相处是约会。

掩耳盗铃这种事情到了现在也还是存在且有用的，这是她和诗怀禾两人间的默契。

稍微思索后，虞漪想到了个绝佳的理由：

“其实今天我们要去见委托人，接取一件复杂的侦探委托，这可是万事屋侦探社必须开展的社团活动……委托可能有些麻烦，我和学弟希望妃妃你可以来帮忙。”

秦妲看上去与其说不爽，倒不如说是在摆烂：“莪只是来学校上课，又不是你的社团的成员。”

“嗯？”

林希瞪大眼，“中午时候才吃了火锅，现在想翻脸不认账吗？”

虞漪也赶快点头道：“吃了我们的东西，就是我们的成员，这可是江湖规矩！”

哪有这种江湖规矩？

秦妲只是宅，又不是傻子，于是狂翻白眼。

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半受强迫、半不情愿地被虞漪拉走了，三人一同从学校离开。

乘轻轨来到酆天门的时候，化龙节的花街已经十分热闹。

到处张灯结彩、五光十色，从小吃摊飘出的浓郁香气冲淡冬日寒意，摩肩擦踵间竟有种喜庆的错觉。

“吃三鲜豆皮吗？”

林希在熟人摊主的摊位上买上三份小吃，三人各自端着纸碗，走在人潮当中。

平日林希和虞漪单独相处时不会吃这类重口味的小吃，最多喝一点总体口味清淡的饮品。因为亲吻时感受到彼此口腔残留的食物味道乃至残渣可是灾难性的体验。

今天没这个顾忌，所以能够放开肚子大快朵颐。

“人感觉比彩虹节的时候还要多，今天应该是工作日吧。”

一边咀嚼一边左右张望，最吸引人瞩目的无疑是悬浮在半空中，有金龙缠绕装饰的朱红色楼阁。

楼阁是临时组装的，复古外表下是利用反重力模块完成低空悬浮的金属房间，看起来像某种集装箱。

等候在楼阁入口以及从里面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而且看起来大部分都是年轻人。

“这是亚兰机关考核的报名处。”

得到投喂后的秦妲还是很乖，虽然看起来依然很不爽，但语气态度无疑都有缓和。

“亚兰机关的报名处？在这种地方！？”林希讶异。

“所谓‘化龙节’，是发源于『帝王城』洛安的传统节日，取‘鱼跃龙门，海阔天平’的寓意。各类学子在这一天聚集到一起，登临重楼，吟诗作对。长久的习俗留下了诸多传承至今天的文化瑰宝，节日也随着诗歌传唱慢慢蔓延开。”

突然有温文儒雅的声音从背后插入进来。

林希回头，看见一对并排而立的男女，与他们年纪相仿。

“亚兰机关在‘化龙节’开启考核报名，并且把报名处设置成悬浮的重楼的样式假设到庆典现场，也是为了映衬节日氛围，讨个彩头。”

男生侃侃而谈科普了小常识后，他身边的女生往前走了两步，歪着脑袋望向秦妲：

“好久不见，妲。”

秦妲猛地拳头捏紧，一字一顿说道：

“沙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