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舜华根本不理人，自顾自找座位坐下，拿过菜单，随手指了两个。

店员笑容满面地鞠了一躬后走了，她点起一支烟，扫视了一圈店内，稀稀拉拉地生意一般，只有不到20名顾客。

这家饭店同神社几乎是一墙之隔，她闭眼侧耳倾听，似乎听不到公园里的动静，不过眼下可没有祭祀仪式，如果有钟声这个地方肯定能听到。

另外，旁边那家日式茶社肯定也能听到。

......

距离吴舜华不远的一张桌子坐着四个人，分别是特高课的普川四郎、张正清，76号的林志江，还有韦深。

普川四郎被林秀澄派来，作为宪兵司令部的代表同海军沟通协调76号监控行动。

他会几句蹩脚的华文，所以连说带比划能同76号的人勉强交流，不过有些吃力，所以昨天向林秀澄汇报后，林安排张正清过来协助他。

张正清一早照例陪同韦深来看心理医生，10点结束后就去了陆战队司令部。还见到了二哥嘴里的大汉奸李世群和吴寺堡。

韦深就在虹口公园里跑步锻炼。

林志江仍然不知道李世群已经判断成功述的目标是司令部大楼，还以为目标是虹口公园，天天守在这里。

中午普川四郎带着张正清出来，到公园找到韦深以后一起吃饭，正好在这家餐馆碰到了林志江，于是四人两桌并成了一桌，边吃边聊。

“斋藤先生您的华文说得如此好，想必在魔都生活了很久了吧？”林志江好奇问。

“没有，我的华文都是祖父教的，他也是个华文翻译。”

“哦，原来如此，您说的实在太好了，一点口音都没有。”

“斋藤先生，中午不能饮酒，第一次见面，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以后请多多关照。”他举着茶杯客气道。

转头又对普川四郎道：“普川先生，为我们的事情忙前忙后的，辛苦您了。”

又体贴地来示意韦深一起来：“还有村正先生，第一次见面请多关照”

“哪里哪里。”普川四郎、张正清和韦深也举杯，大家碰杯。

身后店员给新进来的一个女人上菜，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日语，那个女人皱着眉看着服务员一声不吭。

“非常抱歉，天妇罗没有了，给您添麻烦了，能换一个菜吗？”店员又说一遍。

那女人说了一句华文：“我听不懂，你们就没有会说华文的店员吗？”

店员愣住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嘴里冒出一句“支那人？”

在这日租界的核心区域，根本没有华夏人敢进日本人的餐厅，就连旁边的新公园也不敢进，虽然公园不禁止华夏人进入。

这个店员在此家餐厅打工一年多，从来没招待过单独进来的华夏人。

“本店不招待华夏人！”店员冷着脸指着门口。

吴舜华变了脸色，虽然听不懂，但看得懂意思，她很想一巴掌扇过去，但强行忍住，冷哼一声站起来离开。

林志江眯眼看着这个女人：要是没有普川等人，自己这个76号的特务头目也不太敢进来自讨没趣。

这个女人胆子不小，而且不懂这里的行情，此人是谁？

看那女人走出店门，林志江立刻起身，抱歉道：“我去去就来，几位慢用。”

说着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