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自家男人拿私房钱去帮别人付钱。而我这边呢,再心安理得的把它收下?...叶国栋,你出息了啊!”
“咣当”一声!
盘子被朱翠萍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土豆片熘白菜’里面的汤汁,当即溅出来好几滴。
疼的叶国栋直皱眉...
不知道他是惋惜浪费了泡饭的菜汁儿,还是被刚才朱翠萍的话,给刺的心痛?
叶国栋的反射弧,向来比较长。
尤其是他被厂领导呵斥,或者是被自己家婆娘教训的时候,叶国栋总是木讷以对。
不知如何回话。
很多时候,往往等他组织好了自辩内容,而对方早已转身走得远了...
这不。
冷着脸的朱翠萍已经转身,正准备出屋、去过道里再炒一盘菜。
急于辩解的叶国栋,居然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
只见他嘴唇喏喏,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发出半点声音...
倒是叶小川率先开口说话了,“我不吃菜。今儿过年,我想和老叶喝上两口、拉拉话。”
“这可是你说的啊,可又别出去宣扬我这个当后妈的,不给吃。”
朱翠萍驻足。
旋即转身走了回来。
伸手从桌上把叶国栋的香烟、连同里面的钱一把给抓了过去,“在家里,你抽金钟牌香烟?
叶国栋...你不嫌糟践钱,我还替你感到丢脸哩!
大过年的,人家送你一条烟,你就巴不得把它祸祸光...是吧?”
朱翠萍满脸肉疼加嫌弃,“别抽了...你一个23级普通工厂职工,有啥资格抽这种烟?
留着,出门的时候遇到厂领导,你主动向人家散散烟、搞搞关系...还不比填在你那个窟窿里强?”
将烟揣在兜里,朱翠萍一扭一扭的走了...
而她刚才说叶国栋没资格抽“金钟牌”烟,其实源自于一句和抽烟牌子有关的顺口溜:
【师级干部上太行,团职干部坐车头。
营职干部敲金钟,连排干部耍大刀,革命战士向阳花。】
也就是说叶国栋抽的这包‘金钟牌’香烟,通常的营职干部才有资格抽...
先前朱翠萍的呵斥,叶国栋至今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
如今他自个儿私房钱,和用来装点门面的烟又被没收走了?
若是平常的话,倒也罢了。
叶国栋早就习惯了。
但如今。
下乡插队的叶小川回来了,当着叶小川、叶小曼两兄妹的面,朱翠萍来了这么一出?
这...?
直接就弄得叶国栋坐在桌子上,脸红脖子粗,坐的左磨右蹭的...好似痔疮犯了一样的难受!
“抽这个吧。”
叶小川从挎包里掏出一条“大前门”,放桌子上推过去,“这烟不比你那个差,而且你想抽就抽,用不着看谁的脸色。”
“你...?”
叶国栋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夹杂九分惊喜,“小川,你去插队的陕北那么苦寒,你能保障自己饿不着...都不错了,哪来的钱,搞这些?”
叶小川笑,“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既然给你,你就抽吧!儿子孝敬老子的好烟,抽的天经地义。”
望着放在桌子上的这条好烟,叶国栋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活泛起来。
开始有点像一个活生生的、有七情六欲的人了。
摩挲着那条散发着浓浓香气的好烟,叶国栋正准备说上两句...
正在此时。
他的克星加恶魔,端着一小盆子酸菜烩粉条,冷着个脸又、又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