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趟发往脂米县的班车,也该发车了。
主任与另外一位,客车服务社管后勤的干部,便带着叶小川坐上车,直奔三十里铺饭店而去。
而与此同时。
在叶小川昨天晚上住的那间招待所里。
卸去了脸上的粉、感觉一下子就苍老了8岁的那个婆姨。
正在训斥杜小雨:“你个死妮子!说,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没把那个后生伺候好?老娘一看他走路生龙活虎的,就觉得不对劲。”
“好的呀!”
杜小雨强忍着内心的恐慌,期期艾艾回道,“或许是人家身体棒吧?
芹姐你是不知道啊,粗大久,那位小弟弟厉害的很!搂着我就不放...八回哩!”
“啪——”
婆姨一巴掌扇在杜小雨脸上!
“哈说溜道个甚?”
婆姨怒火中烧,“捣鬼你也不会弄细法些?纸呢?老娘在抽屉里放的厚厚一叠卫生纸,你一张没动!”
那婆姨发怒,杜小雨顿时被吓坏了!
于是小雨随口撒了个慌,“啊?这...这...额没用纸,我是直接吞了...芹姐,真的,不骗你。”
那位叫芹姐的勃然大怒,“小雨,到现在,你居然还敢日弄老娘?”
“呜呜呜——”
“芹姐莫打我,我怕...小时候我爹打我,大了,我男人打我...呜呜呜。”
先前还在强制装作镇定的杜小雨,终于没法装了。
只见杜小雨匍匐在地。
抱着婆姨的腿嚎啕大哭,“那位小弟弟,是个文化人,人家可能是嫌我脏...碰都不让我碰,芹姐你说,我咋解伺候嘛...呜呜呜!”
“唉——”
叫芹姐的老女人重重叹口气。
弯下腰,伸手把浑身吓得发抖的杜小雨一把扶起来。
坐在床沿。
芹姐用自个儿的手帕,替对方擦拭眼泪,“小雨啊,不是我这个做姐的心狠,莪也是个苦出事身,能不知道你的艰难?
谁不是因为家里实在是遇到了过不去的坎、甚至是活不下去了,要不然谁会出来做这?”
“要怪,就怪咱们命不好,没投胎到城里、当个城里人。”
“小雨呀,钱难赚,屎难吃。”
“虽说咱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可也得想办法多做点回头客,做出些口碑,才能做的长远不是?”
芹姐面露苦涩。
“你也知道,咱们这边的受苦人,那就多了去了,做甚生意都不好干呐。
尤其是从西山省那边过来的小丫头片子,人家几毛钱都会接...”
“唉,所以呀,小雨妹子,你也别怪我逼得紧。”
“等你哪天去了别人的店里做买卖,恐怕小圆雨你才知道,甚才叫往死逼人。”
芹姐搂着梨花带雨的杜小雨,柔声说道,“小雨莫哭,你又不是不清楚,有些店里的婆娘...那才是真叫个黑心黑肺呀!
只怕她们的心,比瓦窑堡的煤块,都还要黑上几分。
要是哪位姑娘没把顾客伺候好,那些挨千刀的婆娘,可就不会像我这样对你,一耳光就算了事哩。”
只见芹姐拍拍杜小雨的肩膀,“哎,莫哭莫哭,以后你要捣鬼呀,还是要细泛些,千万不敢这么粗糙了。”
杜小雨点头,“嗯,我记下了。谢谢芹姐...你是个好人!”
芹姐凄苦一笑,“好人?呵呵,像咱这种已经掉进了染缸里的,哪还有啥好人喽!”
招待所里面。
那一老一少,两个婆姨在痛诉血泪史。
而在利民饭店的办公室里。
白支书却正在发火,“搞搞搞,你个砍货自个儿不会搞活动,还不会学?不会抄作业?
咹...废物,废物!!!全他妈一帮子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