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背后也没有犯罪集团，自然审不出什么。

而其他的同事，又给哈曼带来了另一个坏消息。

“头儿，我们去出入境部门问过了，这两个中国人，是通过合法渠道入境的。他们的签证是真的，签证所对应的人，也是他们本人，也就是说，这两个人的身份没有问题。”

当初哈曼抓人的理由，是怀疑张伟身份有问题，如今既然证明身份没有问题，那就没有理由继续扣着人不放了。

想到要放人，哈曼一脸的抑郁。这相当于是自己费了半天功夫，还差点挨了枪子儿，最后啥都没捞着，只抓到一个绑架犯。

这可是联邦刑事调查局啊，都跑到大街上枪战了，闹出这么大动静，只抓到一个绑架犯，这十有八九要成为同行的笑柄了。

“头儿，我们要放人么？”旁边的手下轻声问。

哈曼看了看手表：“按规定，我们还可以扣留他十几个小时。”

“但他们的身份已经核实了，我们没有理由，如果继续扣留的话，说不定会给我们惹麻烦的，他毕竟外国的游客，时间一长会有大使馆介入的。”手下提醒道。

“他们不是在枪战现场么？用这个理由，再扣留他一段时间。”哈曼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再去审一审那个张伟，说不定他会露出破绽。”

……

哈曼又一次来到审讯室，坐到了张伟面前。

“张先生，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你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犯罪集团，这个犯罪集团藏在意大利，应该与意大利黑手党有关系。你们通过操控欧洲的足球比赛，获得巨额利益。

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是这个犯罪集团的主要策划者，所以我们会将你移交司法部门起诉，以我们所掌握的犯罪金额，到时候你恐怕要面临三十年以上的刑期。”

哈曼决定诈唬一下张伟，他说话间偷偷观察了一下张伟的表情变化，却发现张伟脸上毫无波澜。

“心理素质不错啊！听到三十年刑期，都面不改色，这绝对是犯罪集团的重要人物！”

哈曼并不知道，张伟又没干坏事，自然毫不心虚，他一边自行脑补，一边接着道：

“这么重的罪，如果你一个人扛下了的话，你的青春都会浪费在监狱里。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时光，为什么要放弃三十年的自由呢？所以我建议你，还是专做我们的污点证人，去指正你背后的人。”

“这是诈唬老子呢！”张伟已然识破了哈曼，他微微一笑：“既然你们已经掌握证据，那请问你们掌握了什么证据？”

“等到上法庭的时候，你自会看到。”

“也就是没有证据喽？”张伟撅了噘嘴，接着问：“根据德国法律，你们还能扣押我多少小时？在你们德国，无故扣押一个外国公民，不需要给个交代的么？”

张伟这两句话，直击哈曼要害。时间和证据，恰恰是哈曼所缺乏的东西。

哈曼的智商虽然没有占领高地，但审讯经验还是很丰富的，即便被击中要害，他也面不改色心不慌。

“张先生，那你解释一下，你在赔率最好的时机，了80万欧元投注意大利夺冠的事情。”哈曼开口问。

“在德国，外籍人士购买足球彩票犯法么？”张伟眨了眨眼睛，接着道：“我投注的时候可是问过投注站，外籍人士可以投注，是没有投注上限的。如果这犯法的话，那也是投注站欺骗了我，你应该抓他们。”

“那你为什么将八十万欧元，分成十六笔，在不同的博彩公司投注？”

“我是怕在一家博彩公司投注，金额太大，万一要是博彩公司破产了，那我岂不是领不到奖金了。所以分开投注，也是分摊风险。”张伟一脸无辜的道。

“呵呵，这可是八十万欧元！而不是八十欧元！全都投注意大利夺冠？你觉得这合理么？正常人谁这么干？你肯定是早就掌握了内幕消息！”

哈曼屡屡提到意大利，却让张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意甲联赛的电话门事件。

意甲电话门事件，是多支意甲俱乐部打假球的事件，由于球队的电话录音被曝光，所以被称之为“电话门”。

当年被称之为“小世界杯”的意甲联赛，也因为这个事件而走向终结，从此后意甲不能说是一蹶不振，也是元气大伤，可以说这是意大利足球衰落的开始。

但我们通过新闻里报道的，肯定只是表面内容，这里面的水肯定深着呢！

意大利本来就是黑手党的大本营，这种事件怎么可能只有球队参加，怎么可能只是几个球队经理在搞事情，要说背后没有更大的boss，想想都不可能。

再延伸一下，意甲在当时可是世界最顶级的联赛，如果意甲有这种情况，那么其他联赛有没有这种情况？

足球菠菜在欧洲是个几千亿的产业，有这么大的利益驱使，要说其他联赛都清清白白，你信么？

欧洲可不缺少百年历史的足球联赛，而欧洲赌球的历史，跟欧洲足球联赛一样的久远，百年的积累，会沉淀出多少利益纠葛？

别的不说，欧洲足球史上，可不缺乏与赌球有关的丑闻。

英超的非法外围赌球，随着当年英国殖民全球，也是遍布全球。隔着半个地球，去兰桂坊的酒吧里，都能在非法外围下注。做到这种程度，背后能没有人撑腰？

这一刻，张伟瞬间将自己被调查，跟意甲的电话门联系到了一起。

“该不会德国的足球联赛也有问题，而且已经被德国联邦刑事调查局抓到了蛛丝马迹，而我则是因为投注意大利夺冠，获得了巨额奖金，被殃及池鱼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张伟立刻做出决定，可千万不能跟意大利的电话门事件扯上关系。

毕竟这件事情，水实在是太深了！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卡拉米能招惹的，真要是牵涉其中，说不定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搞不好真的会有个庞大的犯罪集团，在幕后操控整个欧洲的足坛，利用各国的足球联赛获取巨额利益。

这种事情，就算没有陷在里面，稍微沾点边，也是麻烦事。

自己这种小卡拉米，还是尽量撇清关系的好。

张伟瞬间想到了一个理由，他微微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我之所以下注意大利夺冠，都是通过数学计算得来的结果。”

“数学计算？呵呵……”哈曼露出了“你接着编”的表情。

张伟则继续说道：“其实我是一个数学家！”

“呵呵！”哈曼一脸轻蔑。

“怎么？哈曼探员？你不信么？”张伟一脸淡定，然后接着说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看我的笔记本电脑，在桌面上，有个文件，里面是计算哪支球队会夺冠的公式，正是我最新的研究成果！”

哈曼依旧是一脸不信，但还是让人拿来了张伟的笔记本电脑。

笔记本电脑的桌面上，恰好有当初诸葛学庚发给张伟的那个邮件的附件，里面是诸葛学庚搞的计算公式。

哈曼点开文件一看，还真是一大串数学公式，自己完全看不懂。

“世界杯冠军，真的能计算？”哈曼本不相信，但看着这些专业的公式，又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张伟则接着道：“你知道凯利公式么？凯利公式是由物理学家约翰·拉里·凯利所提出的一个公式，这个公式是一个在期望净收益为正的独立重复赌局中，使本金的长期增长力最大化的投资策略。

我知道你听不懂，我用通俗你语言给你解释一下，这个公式能够帮赌徒赢钱，像是赌马，还有赌场里赌21点的赌徒，很多都研究这个公式。

而我在这个公式的基础上急行了更深入的研究，再根据博彩公司开出了赔率，进行了一系列的精密计算，最后得出结论，意大利队必胜！”

张伟巴拉巴拉的，将当日诸葛学庚的话重复了一便，唬的哈曼一愣愣的。

“头儿，这个中国人好像真的是个数学家，我觉得他说好有道理啊！”旁边的手下低声道。

“你听懂他说的这些了？”哈曼开口问。

“完全没听懂，不过就是因为听不懂，我才觉得他是个数学家。要是连我都能听懂，那还算什么数学家啊！”手下开口道。

“好像有道理。”哈曼心中暗道。

就在此时，审讯室的门打开，又有人走了进来，这人手里还拿了个信封。

“头儿，我们在找张伟的笔记本电脑时，还在他的行李里发现了这个。”

“这是什么？”哈曼接过信封。

“是一封邀请函。”

“什么的邀请函？婚礼？还是葬礼？”

“你还是亲自打开看看吧！”

哈曼打开了邀请函，一看开头，竟然是来自世界数学联合会。

再一看内容，是邀请张伟参加在马德里举行的世界数学家大会！

“我记得他买的就是去马德里的机票，他是要去参加这个数学大会？难道他真是个数学家？”

再看邀请函的下一段，哈曼顿时大惊失色。

“接受本年度菲尔兹奖的颁奖？菲尔兹奖，是那个数学的诺贝尔奖么？这个张伟获得了菲尔兹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