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舟掩唇轻声道:
“梁兄,那圣旨样式瞧着像是官员任免专用……莫非你要升官了?”
梁舟一张脸垮了,下一秒撑起假笑,恭恭敬敬上前。
坏了,不会真要被升官吧?
一想到祝澜他们在京城每天累死累活忙成狗。
梁舟简直头皮发麻,欲哭无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云州应沧县历年动荡,民生疾苦,今得梁舟一任,治绩卓著,百姓安居乐业,贸易繁荣,堪称治国之模范。
朕曾亲至,深感其治理之能。”
听这话茬,不是要升官是什么!
谁来救救他!
梁舟低着头,表情悲愤。
不知道抱着陛下大腿再哭一遍会不会有用。
小太监宣旨的声音继续传来:
“……特此钦赐,封梁舟为“应沧侯”,虽不离其地,然荣光照耀四方。
愿尔继续守土安民,治政兴邦。
此旨,示全朝廷,百官共知,以昭显梁舟之功德。
钦此。”
梁舟猛地抬头,惊喜道:
“不离其地?我还留在应沧县?”
小太监微笑颔首。
“臣领旨,陛下万岁万万岁!”
其余赴宴官员目瞪口呆。
一个小小的应沧县令,不声不响,摇身一变成侯爷了???
不是,这也太魔幻了吧?
某知道内情的吏部官员见身边同僚满脸羡慕,手肘碰了碰他道:
“别酸了,你知道人家梁县令——哦不,应沧侯爷,本事有多大么?
应沧县五年之内,粮食收成翻了三番,盗匪几乎绝迹。去年秋闱,光一个应沧县就有三人中举!
还有他在民间搞的那些发明……啧啧啧,这位侯爷绝非常人呐!”
旁人闻言,回想片刻皆觉有理,纷纷感叹陛下慧眼识人,果然圣明。
……
婚宴持续数个时辰,结束时已是傍晚。
宾客们喝得尽兴,心知不能打扰两位新人接下来的“好事”,所以很有眼色地告辞离去。
祝澜踏出府门,步履略微透出几分虚浮,眼眸也染上淡淡的醉意。
沈轻舟摇摇晃晃经过她身边,笑道:
“首辅大人,天色还早……走,咱们再喊上些人,到我那儿去再搞一场!”
祝澜连忙摆摆手,笑着说自己实在不胜酒力,要回家了。
沈轻舟满脸遗憾,又去寻其他人了。
祝澜行过一段路,转入一条小巷,见前后已没有同行的官员。
眸中的醉意霎那间褪去。
她闪身穿过一道院门,径直向着御香阁的方向而去。
京城的街道上亮起点点灯火,御香阁的厢房里暖意融融。
等祝澜到时,厢房里的人几乎已经到齐了,一片热闹。
厢房正中有一张大圆桌,足够坐下十三、四人。
墙壁一侧摆放着一张长形桌案,案上是几篮子的新鲜果蔬、肉品,还有许多张砧板。
众人正围在一起洗菜切肉,忙碌非常。
“梁舟!快快快刀借我一下!”
“鱼来了,鱼放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