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家主则是继续与其他人商议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在场所有人皆是对于萧洛辰在此时被人毒杀而喜不自胜,直呼其死的十分是时候。
“父亲。”崔家长子喜上眉梢,“现如今是老天爷都在偏帮咱们崔家呢!”
“是啊。”其他人跟着附和,更是嗤笑,“到底是这温家作恶多端,天地难容,上天想要惩戒一番。”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温家蠢笨,再加上目中无人,连皇子都敢下手……”
崔家家主听着底下那些人议论温家的所作所为,眉头微蹙。
温家目中无人,残杀皇子之事做得出来,他并不奇怪,只是温家为何刻意将萧洛安的玉璧带回京城,这是他一直不曾想通之事。
而现如今,萧洛辰被人毒杀……
在这个节骨眼上,杀害萧洛辰的目的,除了搞垮温家以外,只怕还有将温家的仇恨引到崔家之嫌。
做这件事的人,大约是与温家和崔家都有仇。
这样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安家早已消失,贺家素来不参与这些争斗,范家一心辅佐皇帝,且手中也无这样的本事……
放眼全天下,能做出这种事,且此事对其有利的人,他属实想不出来究竟是谁。
这世间,竟是还有从未听闻过的隐世家族么?
崔家家主有些想不通,心中甚至腾起了些许惧意。
至于这惧意从何而来,他也有些不明白,只是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寒颤。
现在惟愿一切顺利,待萧洛合登上太子之位,那便可以完全安心了。
崔家家主闭上了眼睛。
萧洛合披着星光,往家而去。
眼看即将抵达府邸之时,街上突然出现了一群人,将萧洛合的马车拦了下来。
萧洛合身边的侍从顿时怒吼了一声,“瞎了你们的狗眼,知道这是谁的车子吗,也敢拦!”
“自然是知晓的,这是二皇子的马车。”贺凌峰走了出来,幽幽道,“不过我们来找的就是二皇子的,还请二皇子下车吧。”
萧洛合自是听出了贺凌峰的声音,示意底下人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看向贺凌峰,“贺大人深夜来找本皇子,不知有何贵干?”
“本官想先问一问二皇子,星夜归家,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贺凌峰抬了抬下巴。
“近日处理政务繁忙,本皇子身心疲乏,便想出去散散心,喝上两杯。”萧洛合道,“只是今晚夜色醉人,丝竹雅致,本皇子也就多待上了一会儿,因而此时才回来,贺大人追问此事,目的为何?”
萧洛合眯了眯眼睛,“贺大人在本皇子跟前都自称本官了,官威不小啊。”
“本官替皇上做事,所代表的乃是皇上,自然要威风凛凛,不丢皇上的脸面。”
贺凌峰道,“大皇子午时用膳之时,吃下了含有鹤顶红的饭食暴毙身亡,本官奉命追查案子的原委始末,查到了下毒之人。”
这般快便查到了凶手?
看起来,这与萧洛辰有仇之人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萧洛合笑了笑,“不愧是贺大人,做事雷厉风行,令人佩服啊……”
贺凌峰抬手打断了萧洛合的话,“二皇子先不必夸奖本官,这都是本官应该做的,只是我抓到的这个凶手不是旁人,乃是二皇子府邸的侍从。”
“这个侍从也已经如实交代,说他是受了二皇子你的指使,贿赂看守大皇子之人,将鹤顶红混在了大皇子的饭菜之中,以此毒杀大皇子……”
“一派胡言!”萧洛合顿时怒不可遏,“本皇子与大皇子兄友弟恭,本皇子如何会做出弑杀兄弟之事,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本官也曾想过是否有这个可能,只是现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二皇子与大皇子势同水火,并不能排除二皇子的嫌疑。”
贺凌峰道,“且本官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究竟是谁会对二皇子栽赃陷害,二皇子以为呢?”
“这栽赃陷害需得有利可图为好,可谋害大皇子,栽赃二皇子这种事,遍观所有,也属实想不出来其他人了。”
萧洛合紧紧地抿住了嘴唇。
的确,其他皇子过于年幼,母家实力皆不强大,没有做此事的能力和胆量。
而此时对他恨之入骨的,大约也只有温家,但温家要将他拖下水,犯不着用断了温家仰仗这般大的代价。
萧洛合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究竟是谁会这般做。
“既然二皇子无话可说的说,那便跟本官走吧。”贺凌峰幽幽道,“皇上还等着本官前去复命呢。”
皇上?
萧洛合猛地一惊,“父皇难道也认为,是我杀害了大皇子?”
贺凌峰并不回答萧洛合的话,只是抬了手,“请吧二皇子。”
到了这个份上,萧洛合没有拒绝和反抗的余地,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从马车上下来。
贺凌峰亲自将萧洛合带上他带来的马车,带领底下人一并往皇宫而去。
萧洛合以谋害大皇子之嫌被贺凌峰带往皇宫之事,很快传到了崔家家主的耳中。
崔家家主顿时紧皱了眉头。
萧洛合会被问话之事,他有想过,但是直接被带到皇宫,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且来传话之人,提到了贺凌峰要去向皇上复命之事。
那就是说,萧洛合被带往皇宫,是皇上的意思。
这样一来,整件事情就变得麻烦了起来。
有人攀咬也好,所谓的人证也好,在案子面前,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皇上的信任。
只要皇上信任,无论怎样的铁证如山,都是无所谓的。
但若是皇上不信任,一些仅限于表面的证据,便会成为杀死萧洛合的利刃。
萧洛合,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