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要告御状,那就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了。
“告御状的人是谁?要状告何人?”
刘承佑颇为不解的询问了一句。
那太监回答道:“回禀官家,来人自称是李崧之子李璨,他要告的人,是吏部左侍郎李澄、商人葛延遇,还有……”
“还有谁?”
刘承佑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神采。
“还有司空、吏部尚书、同平章事苏相公!”
“嘶!”
闻听此言,朝堂之上的公卿百官,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倍感震惊。
今天真的邪门了。
作为宰相的苏逢吉和史弘肇,一个被弹劾,一个被告御状。
而且牵扯到的都是大案,稍有不慎,史弘肇跟苏逢吉不无可能被扳倒。
旋即,刘承佑把目光放在了杨骁的身上,连山不无疑惑的神色。
他以为是杨骁在背地里指使那李璨过来告御状的。
实际上,也正是如此。
倘若没有杨骁的帮助,以李璨的身份,可能连皇宫都靠近不了,更何况是敲响登闻鼓告御状?
饶是如此,杨骁还是认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有些欠妥。
毕竟,按照他原来的计划,还想利用一下苏逢吉来对付史弘肇的。
苏逢吉跟史弘肇的关系势成水火,宛如仇寇一样,这在朝中已经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如果杨骁先拿史弘肇开刀的话,相信苏逢吉一定乐见其成,还可能会给予一定的帮助,站在杨骁这边。
但,杨骁想来,自己也大可不必如此。
他有能力、有把握将史弘肇和苏逢吉一块儿收拾掉。
何须太过麻烦?
最重要的一点是,杨骁不会在汴京待太久,如果因为李崧一案纠缠不清的话,杨骁还怎么从汴京脱身,返回明州?
再说了,那是李璨、李凝香兄妹自己的选择。
杨骁也尊重二人的选择。
此时,刘承佑看着泰然自若,向自己微微颔首的杨骁,心中已经了解了他的想法。
“苏卿家,这是怎么回事?”
看见刘承佑投过来的狐疑的眼神,苏逢吉被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手持牙笏,站起身辩解道:“官家,那李璨所言之事,纯属子虚乌有,他是在造谣生事!”
“李崧勾结李守贞和契丹人,图谋造反,证据确凿,岂容抵赖?”
“李璨乃是李崧之子,李崧谋逆,当夷其三族,李璨也在其列。”
“而李璨不知道出于何种缘故,成了漏网之鱼,现在他敲响登闻鼓来告状,是在自投罗网!”
苏逢吉慨然道:“官家,老臣请官家下旨,将那李璨缉拿归案,并即刻推出午门外,斩首示众!”
显然,苏逢吉急了。
如果刘承佑真的打算接见李璨,受理李崧一案,届时倒霉的岂能不是苏逢吉吗?
这一下,苏逢吉和史弘肇,可算是成了名副其实的难兄难弟了。
“苏卿家,关于李崧一案,里边究竟是否有冤情,还不得而知。”
刘承佑的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意,挥了挥手道:“既然人家李璨来上诉,来向朕告状,朕岂能不听一听,他有何冤屈?”
“来人,带李璨上殿——”
看见刘承佑这样的做法,苏逢吉忍不住肩膀一颤,后背发凉。
这事儿,刘承佑似乎是管定了!
随着刘承佑的发话,不多时,被鞭笞五十下,打得皮开肉绽,后背、屁股血淋淋一片,只剩下半条命的李璨,就被两名宿卫抬进了崇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