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这个世界是多样性的,一个动物存在,自然有它存在的必要,不清楚它对生存环境的重要性之前,最好不要为了口腹之欲把它弄灭绝。
老鼠、曱甴也是一样的,谁见到都想弄死,可它们真灭绝了,到底会产生什么后果,谁也说不清楚,可能变好,更大的可能变坏。”
李月如一脸嫌弃,“老鼠和曱甴能有什么用,给其他动物当食物吗?”
“不太清楚。”冼耀文摇摇头,“或许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不让人类过得太舒坦,假如说众生平等这话是对的,人类无一不是罪人,全都参与了对其他动物的疯狂杀戮,死有余辜。”
“人和牲畜能一样吗?”
冼耀文淡笑道:“这么说,你认为人比牲畜高级?”
“这还用疑问吗?”李月如理所当然道。
“看你的态度应该不用。”冼耀文淡淡地说道:“既然你能接受人和牲畜有高低之分,自然也接受人与人之间存在高低之分,所谓的平等在你这里就不存在。
你会心安理得地享受佣人的服务,但被权贵不公对待时,你又希望权贵本着人人平等的原则给你公平待遇。
古时有个官职叫州牧,一个牧字已经表明了朝廷对待子民的态度,后来,官职名称不再那么露骨,施政方式也有了变化,但内里其实一直没变。
视百姓如牛马,以牧牛马的方式管之,是最佳的管理方式,管得好坏与否,不在仁慈,而在坚持,坚持执行制定好的合理资源分配规则,不要瞎搞,别让百姓饿着,百姓自然会安分守己扮演好纳税人的角色。”
李月如若有所思道:“资源都包括什么?”
“食物、尊严、上升通道,大义凛然地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权利,只有个人做不到,不能没有机会去做。”
李月如沉思片刻,道:“耀文,你说的我大致听懂了,但是不明白你说这些的目的。”
“人人都有私心,处在雪球里会越滚越大,在外,不是被撞得魂飞魄散,就是随时被裹挟。酒店想要持续经营下去,仅靠实现社会价值已经足够,但想要路平坦,就要有规则,即有章可循。
既然有章可循,这条路我们能走,别人也能走,酒店换两个人经营也是可以的。”
冼耀文嘿嘿一笑,“没准二十年或三十年之后,我们各自盘坐在铁窗里,仰头看着外面的世界,或者上绞刑架走一遭,双腿绑着沙袋,想蹬几下都蹬不动,嘴巴一张,舌头伸出来,长长的,咯吱,这辈子走到头了。”
李月如打了个冷战,“你想……”
“不用说出来。”冼耀文打断李月如的话,“超琼姐,你的认为是对的。在新加坡,律师的身份对普通人而言非常高贵,上限也很高,新加坡的律师我不是个个认识,但都见过照片,里面绝对没有他,估计只是一个在英国通过律师资格考试,连见习律师都不是的学生仔。
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李月如点点头。
“一个槽里不容易吃出两种猪,妹妹如此,哥哥估计也差不多,只是英国教育制度的产物,更容易接受英国价值观,倾向于议会制度那一套。”
“你是觉得他会去当官?”
“十有八九。”
“所以?”
冼耀文瞥了周应礼一眼,说道:“先验验成色,再决定怎么做。”
李月如也睨了周应礼一眼,“如果没有那个女人,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回事了?”
“一样会有,只是第一个对象未必是他。”
“嗯。”
李月如点点头,拿起筷子挑面,目光却是偷偷注视周应礼。
还别说,拦路男人没有放空话,当虾面吃了过半,拦路男人回来了,带回更多的流氓。
打头的一个理了个寸头,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汗衫,外面套一件衬衣,前襟大敞,袖子卷到手肘处,双手插兜,嚣张写在脸上,不知道什么是对手。
见到他,冼耀文会心一笑,回忆涌现。
当年他在内地的溜冰场耍,遇到过类似的小混混,没有一点眼力劲,为了个妞,在他面前释放男性荷尔蒙,放话自己是溜冰场扛把子。
“一个被《古惑仔毒害的小赤佬,不知道眼前这位又是被什么毒害?”
显然,来的这群人不像是私会党正式成员,倒像是自己瞎混或者依附私会党的小混混,还没领悟出来混是混钱的真谛,走路带风,尚求一个威风,“被斩死街头”或“我好后悔加入黑社会”,主要出自这帮玩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