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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顾,你倒是说句话啊。”颜虎都要给急疯了,这都什么时候,顾载庸还在逗他那只破鸟,“咱们就啥也不做,一直干看着?”
“不然呢?”顾载庸露出些许诧异的表情,疑惑道,“这个时候,你还想做什么?”
“下注啊。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得为你儿子想想吧。”颜虎再次劝道,不论是养心殿那位要东山再起,还是临敬殿里技高一筹。哪怕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光为了两人全身而退,也该费些心思才对吧。
顾载庸闻言发笑,在廊下侧过头,看着身旁如同火烧屁股般的吏部尚书,戏谑道:“老友糊涂啊。我倒觉得我们什么都不做,已经足以安度晚年。”
“我看糊涂的是你。”颜虎摇起头,他这爆脾气,“你不会以为陛下真能让我们安度晚年。”
“不然呢?”顾载庸笑着反问。
被对方智珠在握的神情迷惑,颜虎下意识反省起自己的问题。思量许久,他又追问道:“你是说?”
“太上皇复辟,你我定能安然无事,甚至还能加官进爵。”顾载庸转过头,继续喂养起笼子里的鸟雀。金色的阳光,从廊上倾泻进来,将两人的红衣官袍照的发亮,更把顾载庸悠闲的神情照个生动分明。
“那要是陛下赢了呢?”颜虎顺着顾载庸的思路继续走。
嘴角的山羊须微微上翘,顾载庸忍不住得意道:“陛下不是一直想让韦应宏、沈廷芳入阁吗?我们点头同意即可。”
“现在?!你是说?!”颜虎露出些许兴奋的目光。
“到时候新党势大,陛下纵然有心惩处,到时也会考虑放我们一马。”顾载庸的笑容大盛,“届时我们就从权臣、妄臣变成孤臣,奸臣。除了陛下,我们上下不得人心。没了太上皇这个心腹大患,我们有何地方,可让陛下忌惮的呢?”
“老顾,此计妙啊!!”颜虎闻言大喜,他怎么就想不到这点呢?所谓帝王心术,无非就是讲个制衡之道,讲个驭下之术。
与其新立一批人,跟新党形成钳制,致使朝野再起波澜。不如废物利用,把不得人心的旧党摆在台面上,好让两党相互牵制。什么新,什么旧,都不过是王图霸业的几枚棋子罢了。
顾载庸出任首辅这么多年,或许会在小事上糊涂。可对于当权者的心态把握,以及权术上的妙用。他实在烂熟于心,早已冠绝当世。
笑纳下老友的马屁,顾载庸忍不住抬头望天。一行大雁正在掠过长空,这个季节,它们正要南飞过冬。
“不过……”
“不过什么?”眼见顾载庸欲言又止,颜虎忍不住追问道,“你倒是说啊。”
“咱们还需送点————心意给陛下。”
顾载庸微微眯起眼,他费劲心思斗倒裴怀贞这糟老头子。可不想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到时候被阴曹地府的裴怀贞里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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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宫门前的两处千步廊早已站满等候的百官。
随着陈恒那届进士纷纷寻求外任,朝中百官来去都是些旧面孔。说来也奇怪,新人出现时,大家会抱怨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新人们都不在眼前蹦跶,众人又觉得朝中少了些生气。
来来去去都是熟面孔,林如海步步上前时,周遭的官员纷纷依照礼节问候。一直走到长廊尽头,林如海突然瞧见老而弥坚的首辅,竟然也站在队列前头等候。
“呵呵,林大人早啊,昨夜睡得可好。”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糟老头子竟然会跟自己打招呼。有些诧异的林如海,还是向文官之首问候道,“有劳首辅关心,下官昨夜睡得还不错。”
“嗯嗯。”顾载庸忍不住点起头,感慨道,“年轻就是好啊,不像老夫。才入秋,这身老骨头就有些撑不住了。”
您没事吧,我明年也要六十了。林如海下意识皱紧眉头,呵呵笑了一声。
“首辅老当益壮,连陛下私下都常说,国事还需大人操持。”
“呵呵。”顾载庸嘿笑道,“不行咯,不行咯。怕是等到入冬,我就熬不住咯。”
才九月末的时节,就说入冬?这话说的,未免也太早了。您今天不会是想跟我唠家常吧。
林如海看向顾载庸,对方的脸上,正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瞧到对方这副模样,林如海双眉微微一凝。
入冬?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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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的某日,南方的水气上移,近日雨水连绵,实在叫人烦躁。尚在军营里忙碌的陈恒,才刚刚写好文书。最近伤员的数量一日比一日增多,营内的军医人数根本不够。
哪怕知道大多数人,都被抽调到边关支援战事。陈恒还是不得不伏案写信,准备让平安州的县官再请一些大夫入营医治伤员。
他这头正忙着,一封战报,被满身血泥的传令兵送入大营。
“大人,前线将士被围!将军有令,请大人速速向朝廷求援。”
“你说什么?”陈恒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急速的冲上去,夺过对方手中的战报。
八千字达成!!!真不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