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秀端来茶水，李幸懂事的帮忙分发茶杯，张瑞莲和娄晓娥聊的高兴，不忘谢谢娄秀，招呼她快坐。

整个港岛，除了嘉道理爵士外，也不大可能有第二个人会同意这种方案。

张瑞莲对李源道：“李医生，早听晓娥说，你除了医术精湛外，厨艺也是堪称一绝！不知我们今天有没有这个荣幸，品尝一番呀？”

李源好奇道：“利夫人，和卖公烟相比，哪个更缺德无耻一些？”

虽然二战时就发明了抽油烟机，这套豪宅厨房里也布置了一套，但效率毕竟没有几十年后那么高，还是难免跑味儿。

譬如贾张氏，二丫那样素日里张牙舞爪面目可憎的人，整天坐家门口拿一双母狗眼盯人，李源之所以没怎么着她，就是因为看她在疼爱贾东旭时，倾尽全力，不惜卑躬屈膝的讨好，送了几双布鞋，只为让他能带她儿子一起玩。

“哎呀，可真香啊！”

清淡软烂，以咸为主。

当然，一码归一码。

陆燕群也颇为高兴，握住女儿的手，用力摇了摇，道：“阿兰，你听见了没有？中医还有的救！连嘉道理爵士都这么信任李医生，他是真正的神医！”

利家需要看病的，可不只这个姑娘，大头在后头。

很有意思，张瑞莲作为妾室，却先连生了长子、次子，还另有三个女儿，所出甚至比黄兰芳还多。

一来二去聊的比较熟了……

慈爱之心，令人动容。

说着又掏见面礼，热情到强势，不许不收。

李源哈哈笑道：“你放心，我们家肯定会成为巨富。但成为巨富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态度和生活习惯。早上起来，仍是一碗肉丝面，加两鸡蛋。我们会成为有钱有势的人，但不会成为名利和权势的奴隶。”

利家人闻言一滞，张瑞莲忙道：“李医生，你有什么顾虑，都可说出来。我们利家虽然比不上嘉道理家族，可是也能办一些小事的。”

李源乐呵呵的帮两位妻子轮流按摩腿部，孕妇对腰腿的压力大于常人，所以容易肿痛。

本该秀美的面颊上，生满了蝴蝶斑。

可是你们利家……说实话有些难听，但罪孽确实不浅。

值得一提的是，利孝和不是她生的，这个孙女和她没血缘关系。

可这个过去的公烟大王家族，实在不在李源的同情心范围内。

我是妾室出身，元夫人才是利家真正的太夫人。她临终前，特意指了这孩子，把她交给我抚养，可恨我福薄，没能把她养好，让她得了这样的重病，愧对元夫人。

张瑞莲连连点头道：“对的对的，咱们女人，还是要以孩子为重。只要孩子平安健康，其他的都是小事。”

就连下一代都被她们两人联手教育的很好，从无内斗传闻传出。

娄秀没忍住，轻轻摸了李源的脸一下，道：“我刚才还差点以为，你要成野心勃勃一心想成巨富的人呢。”

她说她以前也是从内地过来的，还去过平京住过一段时日，后来才跟着家里来到港岛，想问问故土的风土人情都变化成什么样了。

进了客厅坐下后，张瑞莲看到李幸带着弟弟一直乖巧的站在父亲身边，喜欢的不得了，连连招手叫到跟前，打量了几番，道：“哥哥像爸爸，弟弟像妈妈，真好啊，真好！”

陆燕群一脸的失望难以掩藏，倒是张瑞莲眼中隐隐激动起来，连连招呼大家入座品尝美味佳肴。

老夫人，我这人崇佛教，笃信因果。对穷苦百姓，可以救死扶伤，哪怕免费的，遇到了也会尽力为之，因为我们贫人命贱，因果不重。

我给老罗兰明说，他们这样的人，该死就死得了。死赖着不活，把资源白白耗尽，底层百姓的日子才会越来越苦。”

张瑞莲激动道：“果真希望很大？好，好，好！我就说，阿兰有她祖母保佑，一定命不该绝！”

因为所求者非功名利禄，而是儿孙的性命……

李源沉吟稍许道：“这种病，西医叫做红斑狼疮，是系统性自身免疫疾病，无解之症。中医上，认为此症乃先天不足，倒还不算绝症。既然先天不足，那就再造先天。可以试一试，不敢保证，但希望很大。”

娄晓娥不好意思笑道：“怀着孩子呢，不敢太张扬。我寻思着，先别急着一鸣惊人，慢慢以口碑迎客。等生了孩子后，精力充沛了再热闹热闹。”

说完，两个司机从后备厢里抬出一方碧玉麒麟。

李源却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可惜，我有一个顾虑……”

李源好奇道：“利老夫人，能否问您一下，您是从哪里听说我医术高明的？我太太说的可不算，自卖自夸的话可传不到您耳朵里。”

嚯！

和王世襄、朱家溍他们相熟多年，对于一些文玩古董多少也了解一些。

李源笑道：“所以我就说嘛，你们大可去其他地方先看。实在没法子了，再来寻我。但是，耽搁病情的话，罪不在我。不过如果真看不好的话，我只收取五十万诊金。”

您可以去找爵士确认一下，再做考虑。”

李源都哈哈笑了起来，伸手不打笑脸人，在他微微颔首下，娄晓娥还是邀请了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进屋里坐了。

听娄晓娥这样说，他微笑道：“有什么不好？我本来就没想过专当权贵巨富的御医。他们手里的东西，我能拿到，今后做事会快捷方便些。拿不到，也不损失分毫，按部就班的慢慢来就是，我并不着急。”

张瑞莲显然不是一般妇人，她居然白了李源一眼，随后拉起娄晓娥和娄秀的手，道：“我和李医生不熟，和你们两姊妹才是忘年交！今儿个，是来给我的好姐妹来贺喜的！”

见张瑞莲死死盯着他，李源笑道：“老太太，我要TVB的股份，只是为了将来方便给药厂打广告。我做药厂，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做普惠天下济世安民的民生药，便宜药，积攒功德。

主吉祥如意、升官发财和子孙兴旺。

所以到了年纪，一百二三左右，该死我也就死了，还想活到万岁怎么着？至于为什么我能活到一百二三……应该和我的医术有关。但谁让我自己会呢？

你们不会，还想逆天改命，可不就得付出大代价吗？”

我是信因果的，利希慎死的不明不白，已经是报应之一了。

张瑞莲惊喜笑道：“是不是？那可好了，明儿我就去吃。要是真好，我天天带人去捧场！我们这些老家伙，想找个合口味的新馆子，那可真不容易呢。”

陆燕群也熟络了许多，问道：“晓娥，你那食阁开张，是不是没登报做广告啊？我们一点风都没听见呀。”

这辈子就不同了，二世为人，不愿匆匆而过，喜欢观人生百态，观察形形色色的人。

李源就在一旁面带微笑静静的看这老太太张罗……

李源也给她还了一个……

忽地，李源感觉到有人一直在打量自己，转眸看去，就见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孩子利芸兰惊慌之下，忙避开目光。

利芸兰闻言，虽有些僵硬，可还是在众人瞩目下，将面纱取了下来。

陆燕群：“……”

光看那玉的水色，几十年后，这尊麒麟估计能值半个小目标。

登门就是客，起码的礼仪咱还是要有的……

娄晓娥乐的不行，道：“老太太，您想吃可以去龙凤阁啊，我在太子道新开的食阁，大厨是梅兰芳先生梅府家厨的弟弟王寿城，正经的淮扬菜大师。北面第一次国宴，吃的就是淮扬菜，尤其适合您这样的老太太吃。”

简直不可想象。

但丑话说在前面，给贫者看病，可分文不取。对富家看病……

这位老太太最近两个月常来去龙虎堂坐坐，或买些龙虎丸，或买些其他药，但多是和娄晓娥或者娄秀聊天。

这可是风水玉石，瑞兽麒麟，不是一般的珍贵！

李源觉得有趣，笑着点了点头。

利家若是清白之族，张瑞莲哪怕空手上门道一声乔迁之喜也够了。

待沿着花园石径走到大门口透过镂花大门一看，娄晓娥和娄秀姊妹两人都觉得讶然，对视一眼后，娄晓娥让李幸去开门，看着门外的一位身穿华服的老太太道：“张婆婆，您怎么来了？”

张瑞莲一时失神，她没想到，李源会开这么大的口。

……

国内国外，大大小小的医院诊所都瞧过了，可是都没什么好法子……”

但不管怎么说，给你们家人看病，特别是逆天改命的病症，对我而言，都是要承担极大因果。

张瑞莲道：“嘉道理爵士如何说？”

但黄兰芳却十分信任她，两人情同姊妹，硬生生于天崩之际力挽狂澜，镇住了利家不倒。

这个只字用的真好……

李医生，希望看在佛祖的份上，你能发发慈悲心，救我孙女一救啊！”

李源笑道：“区别大了。金钱的奴隶，是为了赚钱，可以不择手段，不顾一切的去赚取，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一个字，那就是钱。而做金钱的主人，我们努力的方向是自己喜欢的事业，赚钱只是努力的结果之一，远非主要原因。”

娄晓娥盯着李源，忽然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娄秀也没忍住，嘻嘻直乐。

因为怎么看，李源都属于头一类不择手段的那种啊！

李源无奈，只能帮她们往里面再按按，让她们更近距离些的感受他的内心，是多么的高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