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吾家有女初长成 （万字更，求月票！）

“都是中信害的。中信是荣老建立的，七八年的时候，被古老请出山，原本是准备建立一家对外承接的市场化公司。当时国家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是荣家拿出了一千万，建立了中信公司……”

葡萄架下，两人喝着小酒，说着一些不算秘辛的秘辛，拿一些腌制的海味下酒，梅长宁说起这场风波的缘由来。

李源道：“那中信就是荣家的啊。”

梅长宁满脸无奈的笑道：“现在麻烦就在这，被人攻击的也是这点，中信的属性不清。说它是国有的吧，不合适，因为运行的完全是资本主义规则，也没个行政级别啥的，关键位置都是荣家人在管，连起家资金都是人家出的。可要说是私人公司，中信却可以发行次主全债券，背书的还是人行，这也是现在坐蜡的事。荣志坚把资金都投入了股市，赔了个底朝天，可是八零年发行的那笔三亿美元的债券马上就要到期了，如果还不上，真等到债务落到人行头上，那就是捅破天的大事！你懂得……”

李源懂个屁啊，纳闷道：“这里没华润的事啊？”

梅长宁苦笑道：“我都没脸提，荣志坚把中信当成荣家的公司，但华润百分百是国有的，乔兴想过好日子，靠那点工资肯定是不够用，所以调了一笔钱给中信，算是过个桥，但将来股市上的受益，有他一份。你之前指点的股票太赚了，赚的两人都迷了心，自大的以为他们自己已经看透了股市运作，没你也行。伱让他们抛的时候，两人估计还在背后笑过你。然后就有了现在的局势。

如果不是担心影响到家里的大局，我根本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源子，这个人情是你看在我面子上才给的。多余的话不说了，看以后吧。乔家、荣家这个人情也跑不掉，回头我去找两位老爷子去谈。”

两人举杯一碰后，李源笑道：“你这救火队员当的……阿宁，别往自己身上背太多东西了。这一笔我未必亏，等将来行情好起来，股票升回去，那两块洋姜说不定还觉得我是在趁火打劫。”

梅长宁笑的有些冷，道：“那我会教教他们人字该怎么写。出来混，义字不会写，人总应该会写吧？”

李母闻言一下来了精神，道：“老幺，往后你半年都住这？”

“爸爸，这里感觉和家里有些不一样哦。”

聂雨关注点就比较有趣了：“啊哈哈哈！三个愿意长相守，大雪不愿意？我给她告状！”

看着嘴唇都有些干涸的女儿万分欣喜的扑了过来，李源赶紧擦去眼泪，哈哈笑着将她抱起，然后如同儿时那般，放在肩膀一侧坐好，李源大声呼啸道：“我的宝贝闺女，入劲了！！”

李治国对外公家没什么感情，他难过、愤怒并且心疼的，只有妈妈。

治国笑道：“爸爸，坤大哥只是有些难过，他们那个县太穷了，一直指着这些招工筹措修路经费，改善百姓生活呢。再说，坤大哥已经快四十了，也该有自己的想法了。”

他对外家其实是没什么感情的，两个舅舅被妈妈发配到西疆工作后，外婆张慧莲就视秦大雪为仇寇。

李源带着女儿，脚步踏遍大江南北，甚至还到了漠北。

李源点头道：“昂！”

后世的网文若是放在今年，作者们要排好队，一人枪毙半个小时都不够数……

李源笑道：“下不来不是因为你自己，你是太想让你父母面上生辉而已。来，大孝子，再走一个。”

李源笑道：“你别太夸张了。”

“我不在家时，晚上睡觉窗帘别打开。”

从小到大这一路走来，李源从未对她提出过任何要求。

十月一日。

向来沉默寡言的父亲忽然开口道：“明天去秦三柱家看看吧，治国他姥娘快不行了。”

小七不急着进屋休息，拿着相机到处去拍，连南面花园里的山、池、亭、桥都拍了个遍后，进洋房客厅，见父亲正在煮茶，笑嘻嘻的走到沙发后面，搂住父亲的脖颈道：“爸爸，我总算知道妈妈们为什么说雪妈妈才是您的心尖尖了！”

“黄蓉”变回了娄晓娥，她乐不可支道：“太邪恶了，太邪恶了！”

小七兴奋的“耶”了声，然后扭动舞姿对富贵、吉祥、如意三人道：“我和爸爸先去嘉兴烟雨楼，你们放心，我一定帮你们拍照片！要是遇到郭靖、黄蓉，让他们给你们签名！”

李源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不，自家老子看不上二辈们的任何一个……

老天爷，喜欢自己的姑娘有恋爱脑是好事，生死感人。

好在李源父子二人不是一般人，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远眺大海，碧涛磷动，美不胜收。

李母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道：“那我也来！别忘了把电视抱上来！”

“乖乖哟，这么大的房子，还是王府，哪是咱们能住的？别让人抄家了……”

这是百年前李鸿章所建的一处别墅花园。

看到李源和治国，含糊不清的嗓子里骂的都很恶毒。

梅长宁盯着李源看了两眼后，笑着举杯，再次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倒扣，道：“同辈之中，我从不服人。就像你说的，天崩地裂时，我也曾跃马扬鞭。不客气的说，这抵定天下，亦有我一分功劳。

吹个流氓哨，开句黄腔，被送去大西北种树的老色批们，火车都拉不完。

她有些担心，还不知道能再活几年……

数风流人物，不是说二辈们的哪一个不行，是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他么是渣渣……

李源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他相信儿子的智慧，也相信秦大雪的眼光。

自我安慰到心情舒畅了后，李源决定以后不许梅长宁再在他跟前装逼了，有些影响心情。

李源解释道：“当初你十九哥他们考大学之前一二年里，我就一直让他们读书学习。师公家的月香大姑姑是师范大学的老师，在咱们家避难，我专门让她给十九他们上课。当时我和你雪妈妈就专门去找过秦家，让跟着一起读书学习。当时也没想到会高考，只觉得形势快变了，文化知识肯定会非常重要。咱们家里我还能压着，摁着脖子让他们学，可秦家那边他们不学，我也没办法。这件事我再寻思寻思，争取能解决好。”

不等小七开口，刘雪芳就气笑道：“明天就要出门，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治国一张帅的不像话的脸这么灿烂一笑，远远跟在他身后的女同学们觉得今天天空虽然是阴的，可世界却明亮了起来。

不断向北，气候越来越干燥，皮肤变黑，被风沙吹的粗糙起来，反倒更开朗了。

聂雨冷笑道：“我夸张？那位邵大亨，不了解不知道，了解后才知道有多风流。方小姐果然不愧是姨太太，还亲自给他安排。”

李源估计老头儿心里可能还有些吃醋，笑道：“王老哥不是帮我看场子那么简单，王府的复建，都需要他把关，他读书多，对这方面特别精通。过些年，我估计每年要有一半多的时间住这里，所以就想拾掇的顺心一些。”

“靖儿，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我是你七师父啊！”

一直在旁边小马扎上坐着的治国微微低了低头……

虽然嘴上不说，可小七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除了小八外最平庸的女儿。

就要准备回家时，忽然听到一道不可思议的叫声：“爸……爸爸？小七？！”

“俏黄蓉”花容失色，惊呼一声：“欧阳克？你怎么会是欧阳克？！”

李源在想，他要是没挂在身，又能走多远呢？

嗯，能走的更远也说不定……

如果不是旅游团似的拍个照就走，而是深入当地，感受不同风俗人文，没个十来年估计都转不完。

梅长宁目光闪动了下，所有同辈都渴望跟在他身边，做一番大事业，建立功勋荣耀。

治国笑道：“坤大哥估计是没时间往上面看，每天带着全县人修路架桥的，老了很多，又黑又瘦。家里的钱，每月打给大嫂的，也都让他拿出来贴补修路队伍了。我给大嫂留了笔钱，让她务必保证好家里的生活。爸爸，大哥也是急着用钱，原本指着出去做工的人的工资来修路，这一变化，打乱了他们整个县的计划，所以才急了。

李源哈哈大笑，又碰了一杯后，道：“你啊，就是书还没读透。你的骄傲都浮在表面，我不是说你在四九城和贩夫走卒也能成为朋友都是装出来的，我相信你是真心的。但是，你心里对他们仍旧是怜悯，不是友情。你再看看我……”

秦大雪刚进城当副市，那两兄弟就狂的敢在公社供销社里赊上几百块钱的酒账，成了俩酒蒙子，喝完后走路都是横着走的，感觉红星公社已经姓秦了一样。

治国作势要弹小七的瓜崩，吓开她后，对李源道：“爸爸，这些都是我们班同学。语文老师留的作业，就是写一篇观看升旗后的感想，我们就一起来的。我先和她们说再见，然后一起回秦家庄！”

李源看着儿子，问道：“坐乔老专列过去的？你和乔兴的丫头还经常在一起玩儿么？”

李源没理解：“他不理解什么？”

“郭靖”极不是人，糟蹋完“韩小莹”不算，一扭头，见“穆念慈”快笑死在旁边，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魔爪伸了过去。

又说年初的时候，二嫂的哥哥也没了。

李源不怕，乐道：“大官人我美滋滋的把三个娘子伺候好，盖被窝睡觉咯！”

拳架子勤修不缀，于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江南水畔中起武，于风吹草低现牛羊的茫茫草原上出拳。

不用李桂去教训，很快自己就反应过来，连忙朝自己嘴上拍了两下：“呸呸呸！我是说以前的人，以前的人住不起，俺儿能住，俺儿皇宫都能住！”

李桂都感激道：“老弟，谢谢你了。”

小七平日里性子活泼，可从她帮富贵追女就看得出，对几个哥哥是真好，自然没法拒绝哥哥们的请求。

小七差点没笑死，抱着父亲，仰头打量着洋房，道：“妈妈早跟我说啦，您一直想给雪妈妈买一套洋房，因为雪妈妈曾经在盛海学习工作过。爸爸，您真好，对家里每个人都好！”

被父亲看着，治国都有些紧张起来，他知道自家老子很看不上乔月的父亲。

关了灯后，李源又去拉开了窗帘，时近月中，正逢一轮明月照当空，恍若白昼。

凭借普通中上的根骨，生生练拳入劲。

说出的那些刻薄、恶毒的话，让人大开眼界。

女儿嘛，当然要富养。

当年那个力排众议也要供女儿读书的外公，在发现女儿做了官后只知道照顾婆家后，就已经不再跟女儿说一句话……

李源无语道：“你干再多你也是残废啊，这是能改变的事么？他们当面不叫你残废，你猜他们背后怎么叫？没什么了不起的，要学着跟自己和解。你看我，谁看了我都说我全靠一张脸吃饭，天生小白脸，一看就是吃软饭的……我会介意么？”

“韩小莹”是娄秀，目光不善的盯着李源，道：“亏你想的出来这剧本！”

李源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见治国笑呵呵的看她，小七皱鼻子道：“六哥，我现在入劲了，你小心点哦！”

李桂道：“你放心，他还敢给你和大雪高声说话？”

李桂问儿子道：“你咋让人家帮你看？”

越女剑“韩小莹”双手被缚，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去，看着禽兽一般的“郭靖”，还穿着蒙古鞑子的衣服，惊恐万分的叫道。

能掏心窝子劝他歇一歇的，李源是独一份。

等打发家人们都睡觉后，李源和二娄、聂雨也回了房间……

……

在秦三柱一家看来，他们都是沾了秦大雪的光，偷走了秦家人的风光。

娄秀难得撒回娇：“真不想你走。”

啧，人和人，果然不同。

李源哈哈一笑，正准备送父母回家，就看到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客气道：“李源先生，您好。我是仲办工作人员，秦主任正在海子里汇报工作，古大人知道您也回来了，就请您一起过去聊聊。您看……”

连忙解释道：“爸爸，我还小，并没有想过长大后才应该考虑的事，妈妈也很严肃的告诫过我。”顿了顿道：“当着小月姐姐的面。不过，妈妈也认为，小月姐姐确实长进了，变得比过去懂事了很多。”

还好，没给她安排去西域白驼山看看有没有那么多蛇。

治国马上十四岁了，已经一米七三的个子，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成年人的身高了。

李源呵呵笑道：“人无完人嘛。再说了，人家是老盛海滩出来的大亨。”

小七相信：“爸爸一定能做好！”

也就这时候了，等再过些年，民风不再淳朴，或者旅游大军兴起后，这种游玩也没太大意思了。

七月十三号，小七放假的当天晚上，一家人替她收拾着行囊，聂雨看不过亲闺女劲儿劲儿的样子，斜眼提醒道。

李源打发孩子们去休息：“散了散了，明天一早也不用你们送，我带着小七天不明就赶路了。”

李源点了点头，等治国跑过去和几个同学道了再见后，就快快跑了回来，高兴的不得了，一家三口甚至都没去坐班车，一路有说有笑的走回了秦家庄。

看似软绵，可是以招招以搬拦捶所化，背后吃了多少的苦啊……

治国连连点头，表示怕怕，又对李源道：“爸爸，妈妈后天就能回来了。这次出差后，大概能休息一段时间。”

李源道：“经济发展不能太快啊，太快容易过热，大举投资就会赤字……你大哥不断在这边建工厂，招了那么多人，但也只是杯水车薪。积贫太久，想要改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好的。”

吃了烤鸭，涮了羊肉，给父母添置了新衣，然后一起去参观了去岁买的那座王府四合院：曾经的怡亲王府，后来的孚王府，也是百姓口中的九爷府。

心里的恨意惊天……

不过她还是听的进去刘雪芳的话，刘雪芳把家里的孩子管教的都很严，也很正直，包括小七。

李母闷闷不乐道：“这个大雪也是，咋还把好处分旁人哩？”

李桂迟疑稍许又道：“老幺，要不你把你两个大舅子弄到港岛去？让他们发点小财，也能和解和解……”

“啊~~~我也入劲啦！”

很可怕，随着秦大雪步步高升后，李家孩子一个个成龙成凤，官员倍出。

李源笑道：“小心无大错。”

秦三柱还好些，张慧莲的负面值是到了恨不能将李源碎尸万段的地步……

那么多二辈子弟，如果说哪一位在家里老头子去后，依旧立得住，荣耀不减，也就这位了。

《射雕》局结束，清理干净战场后，“欧阳克”又变成了李源，为妻子们细心推拿按摩起来。

李母看着高大气派的王府大门，心里发虚的喃喃说道。

重新斟满酒杯，李源看着梅长宁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我看其他二辈都懒得多看第二眼，却愿意和你打交道的原因。要不是我一身功夫还算过得去，这么大的家业，你信不信有些人会主动联系汇丰，里应外合同时下手，把我干掉吃肉？在他们的世界里无有对错，只有两个字：权和利。阿宁，你是你们这个圈子里不大一样的，有人味。”

感觉中不中，西不西的……不过换个角度去想，可能也算是中西结合吧。

放几十年后也没有办法，更别说现在了……

而外公秦三柱，除了闷不做声的抽烟喝酒外，什么也不管。

梅长宁点头认真道：“你是不一样，张二丫啊，易中海啊，许大茂啊，都是你铁杆儿哥们儿。”

李源则是听着太太们平稳的呼吸声，进入了梦乡……

娄秀怀疑：“要不是他这么多花样，我们会不会也那样？”

除了在管教富贵、吉祥、如意外，她都是世上最温柔的女人。

一家人站在大门外，吹了吹王府吹出来的秋风，就辞别了王世襄准备打道回府了。

下了车后，看着三座英式花园别墅小洋楼，小七觉得很喜欢。

“噗！”

直到认识了你……我才知道，上天并非独厚我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