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拉着两位夫人的手,来到太子殿下帐外,特意整理了一下衣装,随后对着一旁的柳黄门挤了挤眼睛,柳签乃是太子身边的贴身宦官,哪里会不晓事?
方才任平和太子之言,他可是都听得清清楚楚。
自然也知道,任平和太子的关系非凡,进去禀告一声,对他而言不过是随手为之,但却可在任平面前落下个大人情,如此好买卖柳签哪里不会计算?
“启禀殿下,镇朔将军任平携两位夫人,在帐外等候,想要求见殿下。”
“呵呵!”
太子刘据刚刚坐下,手里的茶碗还没等端起来呢,便听见了柳签进来禀告。
刘据闻言,此时真不知道说任平什么好了。
“宣!”
“诺!”
“宣镇朔将军任平,携其两位夫人觐见!”
不愧是能混到太子身边的人物,这一声夫人,别说任平心里如何,红英和邹兰两个,脸上便先乐开了花。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圣安?”
“民女红英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圣安?”
“民女邹兰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圣安?”
“孤安!”
任平和红英,邹兰给太子刘据行了礼之后,太子殿下便没有下文了。
这把任平和红英,邹兰,晾了半晌,给任平急得那是满头大汗啊!
当初在巫蛊之祸时,任平都没有像今天这般急切过。
反观红英,邹兰,则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家夫君,把自己带来觐见太子是何用意?
对她们而言,以她们的身份,能够见太子一面,已然是无上殊荣了,其他的她们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上面端坐的太子刘据,还是第一次见任平这般模样呢!
不紧起了玩闹的心思,若不是他还要顾及自家身份,此时说不得已然指着任平大笑出声了。
“赐封任门红氏,任门邹氏为良人号,位同左庶长,秩八百石!”
红英和邹兰闻听太子之言,二人皆一脸懵,惊喜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她们根本忘了谢恩,而是一同看向任平。
“二位夫人还不快谢殿下恩典?”
好在有一旁的柳黄门提点,红英,邹兰方才反应过来,一同盈盈下拜。
“臣妾红英谢殿下恩典!”
“臣妾邹兰谢殿下恩典!”
红英有身孕,她刚拜下,任平便在一旁为她托扶着。
“臣等告退!”
心愿达成的任平也不再这碍眼了,直接叩谢拜退。
太子刘据着实现在也懒得搭理这个“显眼包”。
————
在任平的刻意为之,待到晚上开席时,整个沃野城上上下下,已经对此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宴席之上,太子刘据知道今日任平大喜,并没有久留,只是同在场众人,饮罢了三杯酒,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勉励话语,便早早回自家的寝帐了。
仅是这般匆匆走个过场,便足够让在场商贾,官吏,吹嘘半辈子的了。
待到太子殿下一离席,宴会彻底进入高潮。
也不知道崔田等人在哪弄来的众多美貌歌姬,所会曲目众多,一曲接着一曲,一批接着一批,宴会一直开了二三个时辰,歌姬舞女和所献曲目,都没有重样过。
往来给任平敬酒的,那是络绎不绝,任平心里高兴,今天他给自家媳妇讨了良人封号,便是有爵位之人,此封号对于诸侯王以及皇家而言,不过尔尔,但是对于任平这等自身都没有爵位的官吏之妾室,却是大不一样。
有了这个封号,谁还敢说红英,邹兰二人只是一介妾室?
待到红英诞下孩儿,便是她此时只是一个妾室,那也是嫡子,嫡女,谁不承认,谁就是不给太子面子。
任平对自己有着清晰的定位,他这个镇朔将军,朔方部刺史,朔方郡守,听着头衔一大堆,实则就是给大汉挡刀的。
今朝大军班师,一众大将都高高兴兴回长安,等着接受封赏,为啥任平没去?
这里面有任平自己不想去的原因,但是太子刘据和汉武帝连提都没提,不也有他们不想让任平回京的原因么?
以前任平孤身一人,无所谓,战死就战死了。
现在他也是要做爸爸的人了,他不得不为自家的孩子,夫人考虑一二。
妾室再受宠也是妾室。
远的不说,嫁了三个诸侯淖姬,那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她甚至是嫁完老子,嫁儿子,这可是发生在大汉土地上的事,不是到匈奴,胡人那和亲。
一个姬妾,纵然是诸侯的姬妾,甭管多受夫君宠爱,夫君一死,便也没了自主权。
现在红英,邹兰有了封号,即便任平战死,她们也能堂堂正正享受自己的余荫。
人逢喜事精神爽,匈奴血这般有后劲儿的酒,往常任平喝一坛,便要脚下打晃,今朝宴会,他却是一连喝了三坛半。
在场众人,还是第一次见任平这般高兴畅饮呢!
“呃~我没醉!我是大汉镇朔将军,哪里会醉?老崔!三箭!愣娃,赵老家主,周盼,咱们再喝,适才大宴人多,咱们备小宴再饮!”
任平搂着崔田的臂膀,嘴上嚷嚷着,脚下步伐虚浮。
“将军放心,小宴已经备好了。”
“公子,宴席就在前面,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跟你说了多少遍,别叫我公子!”
“诺!”
任平这般醉态,一众亲信,哪里还敢让他多喝?
均是一边哄着,一边送他回寝帐。
将任平送入寝帐后,一众亲信在帐外便开始嘀咕商量起来。
“将军醉成这样,需得请两位夫人来照顾!”
“英夫人怀有身孕,离不开人,兰夫人一直陪着呢!”
“那将军这边……”
一众人等,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赵诚摸了摸胡子笑道。
“诸位,莫要忧虑,照顾将军的人,老夫已经安排好了,咱们还是尽早离去,莫要在此耽误了将军良宵。”
赵诚如此一说,在场众人皆是心领神会,崔田觉得此事不妥,想要出言阻拦,但又想到任平往日做派,也就罢了,不在此时触霉头,做恶人。
任平迷迷糊糊的进帐,刚刚坐在一旁椅子上,才想倒一杯茶,却是发现忽然有一双素手,已然将茶给奉到了自己面前。
再一仔细感觉,自家那被酒精麻木的双肩,亦传来阵阵恰到好处的揉捏。
到底是经历过多次生死的,察觉到情况有异,任平猛然抬头一望,身边不知何时,竟站着两位身材曼妙,容貌绝佳的美人。
这两位美人,仅是一观,任平便知道她们不是歌姬舞女,贵族气质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一代人,两代人,能够养成的。
最妙的是,这二女容貌相近,仅看外表,任平却是一时间分辩不出谁是谁?
“尔等何人?”
任平喝多了,此时问话的嗓门很大,二女闻言,还以为自家触怒了他,不由得连忙跪倒于地,惶恐回道。
“将军恕罪,我名阿姿,这是我妹妹阿雅,我等姐妹二人,乃是车师国的公主,因父皇失德,遭天朝兵罚,今却是由赵先生安排,伺候将军。”
任平虽然喝多了,但是神志还算清醒,阿姿的汉话,虽然带着浓重的口音,但最基本的表诉,却是没问题。
任平闻言,立马便想到了这是赵诚和商丘成干的龌龊事,其心中暗骂了一句后,想要将这一对璧人赶走,手上动作却不听使唤,直接搂住了阿姿,阿雅的细腰。
任平深深一嗅,二女虽为异邦之人,但身上却无寻常胡人女子的腥膻气,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奶香。
赵诚这老头,方才哄着其他人都走了,他却在任平的帐外磨蹭了半天不肯走。
直到见帐中任平并未将二女轰出来,且传来了阵阵靡靡之音,他方才放下心来,乐呵呵的背着手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