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认为县衙的厨子做的饭食如同猪食,我奉李氏当家人李庸李公子之命,送你仙居楼清蒸鱼一条。
再怎么说,你也是枣强这一县之令,岂能吃猪食?公子说了,你要是想要活命,今后就给我老实点,不要搞一些双方都不愉快的事。
到时候,李公子不高兴了,你的小命也就危险了。不要怪我没警告你,这枣强县令可不是每一任都像上一任一样,全须全尾的离开。”跟班阴翳的对着刘实说道,见到刘实难上憋红的脸色,跟班就感觉一阵舒爽。
然后让人将食盒放到刘实面前:“打开看看看吧,看你喜不喜欢我们公子送的礼物。”
刘实脸色难看的将食盒打开,里面一尾尸首分离的清蒸鱼赫然放在一个陶盘上,刘实仿佛被吓到了,后退一步,没站稳,跌倒在地。
“县尊!”一旁的兄弟扶起刘实。
跟班脸上十分舒爽,好似才从闻香阁出来:“怎么,不品尝一番公子的美意?看不起公子送的礼物?”
刘实颤抖的上前,没有餐具,只得用手捏起一片鱼肉,放在嘴里细细咀嚼。
为了效果,跟班还让张大厨将鱼肉一片片用刀割了下来,不仅是尸首分离,还是骨肉分离。
你别说,张大厨手艺不错,还挺好吃。
但是刘实装作勉强的笑道:“多谢公子美意,这鱼甚好。”
跟班见刘实吃了下去,哈哈的大笑,然后带着人走了。
等到跟班消失在视线,刘实让本家兄弟将院门关上。
本家兄弟关上门,回过身来,一脸怒气道:“堂兄,我们能在万军阵中活下来,也不是没有手艺的,今晚我去宰了那小子。”
刘实这时已经一脸平静了下来,坐在地上正在细细品味张大厨的手艺:“你还别说,这味道还真别说,难怪父亲走的时候还在怀念这仙居楼的味道。”
见堂弟一脸的愤恨不平,刘实笑道:“这样才好啊,这样才更方便我们行事,做事啊不能毛躁,你看我们跟在使君后面时,哪怕多么复杂的问题,哪怕情况多么危机,使君从来都是脸不变色,从容应对。
就连府君都是如此,说明这才是能够成功渡过难关的正确方法,难怪别人能够传承上千年,我们刘氏不过百年的时间,就只剩下我们兄弟几个了。
如今既然有幸为白氏子做事,就要向他们好好学习,刘氏可就靠我们几兄弟了啊。切不可莽撞,一切以家族,以大事为重。”
堂弟一脸羞愧的点头称是。
自从家中长辈都逐渐亡于战阵,刘氏剩下的都以刘实为主,而刘实也不负众望,不仅在讨伐公孙述的战斗中,通过各种手段保全了他们兄弟几个,还让他们搭上了白氏的线。
因此他们兄弟几个都认为覆灭李氏大仇得报,以及枣强刘氏的再次兴盛,或许就对应在刘实的身上了,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几个才如此尽心尽力,毫无怨言和二心的听从刘实的命令。
这要是放在别的家族,只剩下这大猫小猫三两只,光靠族长之子的身份,可压不住他们这些同辈之人啊。
“你也坐下吃一吃吧,我听父亲说,这仙居楼张大厨的清蒸鱼可是清河一绝啊,对了,别忘了给十弟和十三弟留几片。”
说完,刘实就转头回房间了。
听着跟班的描述,李庸放心了下来,看来这一任的枣强令也是个懦弱之辈,但是也不可大意,万一是迷惑自己的呢?
“好了,既然这县令已经服软了,那就别再去打扰他了,狗急了还要跳墙呢?但是,记住派一个人,去给我将他盯紧了,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都要及时的汇报给我。”
李庸打断了跟班,将自己描述的如何如何有风度,刘实如何如何胆小献媚的自娱自乐的大论,吩咐道。
然后抱起一旁的美姬走入左侧的偏房,正要踏入房间,转头又询问正准备出去,带上房门的跟班:“对了,还没问呢,这县令叫什么名字?”
跟班愣住了,小声道:“这,小的也不知道,没有问过。”
怀中的美姬用手轻扶李庸略显英朗的脸庞,李庸感受到了,摇头道:“算了不重要。”
然后大步跨入偏房。
接下来的日子,刘实就在县衙没有出过一次门,只是手下的三个堂弟,轮流出门采买东西。
这让一直受命盯着刘实的李庸眼线,都犯困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就只有一个人来换他,这谁顶得住啊。
此时正值中午,天气正热,装作茶水摊伙计的眼线昏昏欲睡,只见县衙后院出来了两个勾肩搭背的侍卫,一个将另一个的脸勾到自己的胸前,两人正在打闹。
眼线警觉的瞥了一眼,然后没有理会,继续眯着眼打盹,只让自己盯县令,又没有说盯侍卫,就这点钱,只够盯一个人的,多盯一个,都是对自己职业的不尊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