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渡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是谁,只好道:“我知道了!封锁院落,不许人进来打扰。”说完便向院落走去。
一踏进拱门,就见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庭院中,喝着茶。
“白渡兄,不请自来,还请恕罪。”
来人正是丙吉。
“丙吉兄说笑了,你要是来白府,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啊,到时候,大开府门,这才能显示我白府的尊重啊。”
“不瞒白渡兄,此来确有隐秘之事,不入六耳。”
见丙吉说的委婉,白渡道:“丙吉兄放心,我早已命下人屏退左右,此院落,只有和你我二人而已。”
“唉!”丙吉突然一叹。
“白渡兄也知道,陛下登基,与我脱不了关系,可以说紧密相连,因此我与陛下绳系一起,荣辱与共,如今陛下遭小人欺瞒,被外戚侮辱,我实在是心里难受啊。”
“丙吉兄有何苦恼,可以与我相诉,或许能解兄心中忧愁。”
“兄也应该知道,当今朝堂大事,皆系于霍氏一手耳,若博陆宣成侯在世也就罢了,其能力手腕皆是上乘,把持朝政,于国于民有大利。
可是如今博陆宣成侯已逝,霍氏仍然贪恋权柄,占据高位,阻碍贤臣廉吏治理国政,此为大害也,故而陛下想要铲除霍氏,收回朝政,以实现胸中志气,长我大汉威风。”
白渡思索片刻道:“若仅仅是这样,何必要铲除霍氏呢?或许我可以为你们牵线搭桥,你去和霍氏讲清楚利害关系,我想他们是能够识大体,深大义的,毕竟是宣成侯的后裔,眼光不会如此短浅。”
见白渡不想参与到这场争斗中来,丙吉只好道:“兄有所不知,故许皇后是霍氏所害。”
“什么?”
白渡惊呼:“不可能吧,依照宣成侯的秉性,怎么会为了自己女儿能够成为皇后,而插手内宫之事?”
丙吉叹息道:“的确不是宣成侯所为,而是霍成君之母,霍显瞒着宣成侯做的。”
“难怪如此。”
“兄也知道,陛下对于许皇后是有多么喜欢,却被人在生子的时候毒害,这对于陛下是不可饶恕的,由此而来,陛下与霍氏之间已经是不可调和。
白氏立于朝堂百年,应该清楚,当下的局势,不是支持陛下,就是支持霍氏,已经容不得摇摆之人。而霍氏插手内宫之事,本就体现出他们德行亏欠,就算有宣成侯在前,可是宣成侯毕竟是宣成侯,并不能代表霍氏啊。
宣成侯于国有功,并不代表,霍氏就于国有功,如果霍氏懂得一些道理,就应该明白,安息立命,凭借宣成侯的功劳,已经可以保他们百年富贵,可是他们就是没有学到宣成侯的德行。
不懂得什么是克制,什么是循礼,反而肆意妄为,如今朝堂之上,多是霍氏子弟或霍氏姻亲,由此可见其志不在百姓,而是一群只知道争权夺利的人,白氏难道要支持这些蝇营狗苟之辈吗?这恐怕不合白氏的信念吧。”
白渡闭目思考,丙吉也没有再出言,只是独自喝着茶。
大约半个时辰,白渡睁开眼睛。
“好,单单只是听兄的一家之言,恐有失偏颇,我们会去调查,看霍氏是否插手了内宫之事,若确有其事,那为了天下百姓,我白氏全力帮助你们。”
丙吉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拱手道:“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白公府侧门,几个身形普通,面容大众之人悄悄的离开。
凭借白氏庞大的关系网和情报网,很快就查到了关键之人为当初的太医淳于衍。
淳于衍当初被放过后,连忙在霍光的指示下,隐姓埋名,逃亡关东,至于流露出来关于许皇后之死真相的风声并不是从他那里来的。
而是霍显在与其他夫人玩耍时,有人提到许皇后死的可惜了,要是不死,许家也算是权势滔天了,霍显当时为了彰显自家的权势说了一句:
“许平君算什么,自以为成了皇后就可以安稳了?哼,挡了我霍氏的路,许皇后我能让她变成死皇后。”
于是这句话就被有心人传了出来,而其他经历过这件事,清楚一点内情的人都出来补充,渐渐的许皇后死于霍氏的传言就被汉帝听到。
原本汉帝就怀疑许皇后之死,当初也被霍光百般阻拦,但是看在霍光的份上,也没有坚持查下去,如今得知了一点真相,但是怕打草惊蛇,只能暗地里调查,并没有抓到淳于衍。
而在白氏庞大的情报网和地方势力下,没多久,凭借南阳一个不知名的大夫,其医术竟然不比太医院的太医差,引起了白氏暗卫的注意,最后一查,果真是淳于衍。
在审讯后,白氏得到了当年许平君之死的第一手真相,很快,白氏的审查结果就来到了汉帝的手上,这也标志着白氏认同了与汉帝的合作。
未央宫,温室殿。
汉帝手里拿着以前许平君为他绣的手帕,嘴里喃喃道:“快了,就快了,病已马上就可以为你报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