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飞神情漠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手身影,条件反射般地挥动旗杆,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想法。
在他眼中,那位张姓师兄身影很是模糊,好似带着几道残影。
他越想看清,越是觉得模糊。
这时候,他感觉体内灵气开始快速流动,不断涌向眼窍,不多时眼睛就变得无比酸涩,还有血泪流出——又一道隐脉贯通了。
“诶?你们看他是不是哭了?”
“是流血了吧,应该是被张师兄伤到了。”
“张师兄!不要留情!打到他心服口服!”
围观者大声叫喊着,开始为张姓师兄摇旗呐喊,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此刻的张遥只觉得憋屈无比。
起初那半截旗杆只是速度够快,他凭借身法避让并不算难,只需要稍作留心便可。可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对方似乎熟悉了他的避让习惯,每每杆端都会点在他前头,有三次都是险些自己撞上去。
现在,那家伙莫名哭出血泪。
张遥觉得他对自己的预判精准度又提高几分,刚才差点被一杆挑了脑袋。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灵气流转、横穿神庭。
一缕清风从他身畔吹过,随后在他身体四周盘绕起来,很是轻微,几乎不可见。
咻——
断杆扫来,带着炸耳的风声。
张遥不再避让,抬起两手格挡。
就在手臂与断杆将要碰触的瞬间,原本那阵极度微弱的清风陡然变得狂烈起来,硬生生将两者错开。
这一切,落在顾云飞眼中就成了这幅模样:
长杆扫中那位张姓师兄,就像打在泥鳅身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身体滑到侧旁。
『卸力?』
顾云飞挑起眉,将杆一收,再如长蛇吐信那般,杆端直奔那人胸口。
不出所料,那人再度滑开,仿佛真的成为风中落叶,任你风势如何强烈,它自在风中舞动,不会被风撕裂。
“这位道友,清风劲可攻可守,若是没有其他手段,还是快些认输吧。”
张遥占了上风,却没有凌人姿态,依旧想着劝说顾云飞自行认输,主动交出那邪灵。
顾云飞道,“我曾习过一套枪法尚未用出,道友还有手段尽可使出。”
他想到书楼看书。
他想到书楼不被打搅地看书。
可这些书生太过执拗,他不得不先与他们“切磋”一番,将他们打到服气为止。当然,也不排除还会有头铁的继续来找他,那时候再单独“开导”就是。
枪舞,风动。
一边是顾云飞的归元初式,一边是张遥的清风劲。
双方撞在一起,剧烈的尘浪向四周翻涌开,近排的那些人被风吹的不断后退。当他们站稳身形再看场中时,胜负已经分晓。
顾云飞持杆而立。
张遥跌落在远处,嘴角挂血。
“什么!张师兄竟然输了?”
“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那家伙也是神庭境么?为什么完全感受不到气息?”
“好奇怪的家伙,自始至终没感应不到他那边有灵气流动的迹象,也不见有血气翻涌之象,他究竟是何来头?”
众人议论声中,张遥慢慢爬起来。
他远远朝着顾云飞躬身行礼,而后转身离去。
四周议论声又起,却无人下场了。
顾云飞看了一圈,淡然道,“既然不再有人想与在下讲道理,还请之后莫再来打搅在下。”
话音刚落,有声音传来。
“道友打斗刚止,且先歇息片刻,元某稍候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