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张学舟的望诊有点胡闹,但吃早食没毛病,哪怕他们要回宫也可以在平阳侯府进早食。
新帝呼了一声,早早在门户候着的侯府仆从们顿时快腿利索跑了出去。“毛侍卫,你过来瞅瞅韩焉!”
寝宫中的新帝以帝王自称,但出了寝宫的门,他就重新恢复到了平阳侯的身份,也按此前的称呼呼来了李广。
“吃多点!”
李广摸了摸手脚冰冷的韩焉,看着对方手脚无力的模样,淡声回了一句。
“你也觉得韩焉要多吃点!”
新帝惊诧了一声。
他觉得张学舟的望诊没道理,但李广也这么说,这让新帝没了丝毫迟疑。
他呼了羊车,也没顾及平阳侯府摆设早席的快慢,带着众人直接入了膳食房。
“来来来,焉,你先来吃点儿!”
皇室、侯府的早餐与普罗大众并无太大区别,无非是精细一些,品质好一些。
侯府早餐的主食是黍米和稻米,肉食则是猪肉和鸡肉,又有一盘时令蔬菜又或野菜。
新帝安排了韩焉入座,见到韩焉挣扎着身子硬吞了一碗黍米饭,又咽下了半盘猪肉,脸上气色好了许多,这让他一颗心放了下来。
“东方朔,你这望诊得真不错,韩焉现在手脚热起来了,还能站立起身,说话也正常了!”
新帝和韩焉的关系极好,见到张学舟诊断韩焉无误,韩焉的身体也正常了不少,这让他满脸都是高兴。
“风寒多因内热不足,而进食是产生内热最好的方式!”
张学舟随口敷衍了一句。
同行是冤家,他和韩焉见面次数极少,哪曾想才亲近见一次就让韩焉倒了霉。
当然,这与张学舟运术实力较高相关,毕竟张学舟修行运术不是像韩焉这样依附新帝当主体吸食发展,而近乎是跳跃式成长。
他在数年前就胜出了新帝如今的运术修为,显然是要远胜韩焉,接触时也带来了运术方面的碾压,哪怕他无意也会带来不小的影响。
但张学舟该有的谨慎一点都没少,他知晓韩焉修行运术就尽可能规避着彼此肢体接触,不仅减免被韩焉发现的概率,也尽可能扫除韩焉被他击破运体的可能性。
眼见韩焉连连进食后正常了起来,张学舟同样松了一口气。
但新帝这种被人卖了还高兴的小模样也让张学舟又好气又好笑。
他一时有些清楚了景帝为何被人骂心性薄凉,而景帝也不曾辩驳。
摊上被信任和亲近者不可靠,这任由谁都会心性薄凉。
伴随在身边的近臣有张学舟、韩焉、桑弘羊、李广,张学舟和韩焉觊觎运术修行,李广是人皇余孽,桑弘羊是洛阳商团势力培养的人,维护发展的是洛阳家族利益,几乎没什么人完全可靠又可信。
诸多人都是为利而来,也就没可能谈情,帝王心性薄凉对待也极正常。
不过张学舟觉得新帝和自己的情应该是很淡了。
他没韩焉这么体贴新帝,也没和新帝打配合,谏言一番还让对方后宫翻了天,便是睡觉都不得不跑出皇宫躲个清净。
摊上他这种臣子,张学舟觉得新帝还能和他同睡,又能同吃,甚至允许他长期不入朝堂领取俸禄,这已经算是待他客气了。
“东方朔,你既然懂望闻问切,今天去椒房殿给皇后看一看病,最好能给她解释清楚你那堆关于男女的歪门邪道说法,让她脑子冷静冷静!”
一番进食,韩焉身体渐渐正常,新帝放下心后也言归正传,开始让张学舟这个系铃人去解铃铛,免得让他有家都不安生.
新帝本欲睡觉起床后出城狩猎,眼见张学舟都跑来了平阳侯府,他不免也催促张学舟赶紧入宫。
若能解决皇后的胡思乱想,又免了皇后找他屡屡拌嘴争吵,新帝也方便回去。
若张学舟没能解决胡言乱语带来的麻烦,新帝也趁早跑远一些,等到皇后闭上嘴,他才会选择结束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