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啦。”
那花青子面孔变化,却被杜停杯开口打断:
“那就说得简要些。”
杜停杯盯着眼前的花青子,如此开口说道。
在没有那行者的镇压后,此刻他身躯中属于蛟龙命格的部分龙威,倒也是在那无形之中浮现了出来。
此地明明没有风,可是杜停杯的头发,却在缓缓摆动,犹如蛟龙须子感受周围空气的温度。
那是命格所赋予的威势,那是龙威。
只是当下,杜停杯倒是不知如何将自身气息隐藏,所以只能任由其威压溢出。
只见他右眼呈现暗金颜色,由于观摩过那行者火眼金睛的缘故,自他左眼黑色的瞳孔里,也仿佛有熔岩暗自流淌。
可他眼底暗藏之物,却并不持久,仅如昙花一现,一隐而逝。
不过从那花青子当下的状况来看,倒是并不惧怕自己。
好似那蛟龙威压,对其不受影响。
这花青子,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杜停杯暗自想道。
反倒是身后那身穿黄袍的柴伶,倒好似无法承受身上的威压般,腿脚酸软地倚靠在杜停杯的身上。
她将面孔埋到杜停杯的背上,倒是好似害羞一般。
可杜停杯却是能够感受到,她身体当下的战栗,正在不住地颤抖着。
曾经的五脏娘娘,此时此刻,甚至无法承受杜停杯身上残存的龙威。
她纠缠得太紧,倒是令杜停杯的脊背稍有痛楚。
若不是那鲧禹之术,想必只是这柴伶的拥抱,便足以让杜停杯的身躯散了架。
毕竟当下的他,哪怕只是挪动脚步,也会感到分外艰难。
金睛火眼!
杜停杯望着眼前的花青子,将他脸上伪装一眼看穿。
在他那犹如老鼠般的面孔下,是一张无比清秀的脸。
看着杜停杯略带审视的目光,从那花青子的脸上,反倒生出尴尬神情,只见他手掌自面孔抹过,便是撤下伪装,露出原本的模样来。
“道友可见过一个装着阴物的小瓶?”
听到道士开口,杜停杯唤起阴雷,从中生出一只碧翠般的瓶子,正是此前从花青子口中吐出的阴山庙瓶。
“对,就是此物,那三香门众曾将此物灌入我口,迷我神识,遁生魔心,我才做出谋害道友的事情,虽非我所愿,却也实属不该。”
道士朝着杜停杯拱了拱手,开口朝他说道:
“虽不知道友如何摄出此物,不过也是再造恩德,小道在此谢过,此物既然由道友取出,便交给道友保管,不过这是一件香火法器,如果道友不善此道,却是尽量少做动用,难免受其反噬。”
“多谢提醒,花道友也帮了我。”
杜停杯抬眼望向那香火鼎盛处,却是意有所指。
不过那黑暗中的行者,却是并未生出,仿佛不存于此般,此地此景,都如幻觉。
他回首看回眼前道士,周身阴雷漫布,将他身子支撑起来,朝着那花青子的方向走了几步。
却甚是艰难。
杜停杯感受周身痛楚,回头望向柴伶:
“柴伶……扶我过去。”
杜停杯开口说道,随后那背后柴伶,才幡然惊醒,走到杜停杯身侧,搀扶着杜停杯,来到那花青子身边。
“杜停杯在此多谢道长解围,之前多有得罪,擅自动用了道长的法器。”
杜停杯说着,驾驭阴雷,卷起那只剩一截的金钱木剑,以及那葫芦法器,交换到花青子的手中。
他犹豫了一下,寻找善意的谎言,随后开口说道:
“不过也是一时情急,需要凭此斩妖。”
“诶呀不碍事,这东西道爷我多的是。”
那花青子抬手推脱,露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情,然后展开内衬,从中掏出一大串钥匙般的事物。
在那上面,悬挂了无数细小的法器模样。
杜停杯反而露出惊异神情。
就,酱紫多?
“我家门之术,擅长法器锻造,怎么样,道友可还用的习惯,你若是觉得不够,我这还有很多,大可再挑两件趁手的。”
“我抢了你的东西,夺了你的法宝,你不心疼,还要再送我两件?”
想着那法器道兵的威力,杜停杯记忆犹新,却是比那摄魂而来的符箓道法,更加强劲。
“金银细软,道器法门,虽然珍贵,但也都是有所消耗的身外之物。”
那花青子摇头晃脑,开口说道:
“小道之前识人不明,也做出了舍弃道友的事情,道友对我心有芥蒂,也是理所应当,我已看清事态真相,却是我的不对。”
“道友将此地邪魔外道斩除,也算是为了此地之民,除去了祸害,否则让这东西盘踞这里,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命,搭在她的手里。”
“道友,你是有大功德在的,虽然当下礼乐崩坏,但是未必哪天不会有人重整天规。”
那道士抬脚踢了踢脚下的无头蛇身,那柴伶露出沉思,倒也并未开口阻拦。
“道友也不必推脱,这两件东西在我手上,只是装装样子的家伙事,与我相性不符,便使不出神通来,你既然能够使用,便说明此物与你有缘,那便交由给你,令其发挥它最大的功用。”
看着杜停杯眼中的疑虑,那道士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若是道友觉得心有愧疚,就请我吃一顿酒,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相逢一笑泯恩仇,你看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