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虽然阮雯能让自己省很多心,但这家伙确实也有些语出惊人……但冯不常反而认真思索起来,但一想到这儿连火药都没有,靠两个人能怎么毁了这儿?就只好把这心思扔到一边,让阮雯带着自己回到了地面。
两人走着走着就差不多把寨子基本转了一圈,每个茅草屋都没有放过,但总共也不过毛了十几两银子当盘缠,剩下的干粮阮雯拿了块干净点的布包了些。
其余还有些价值的估计就是些破烂的刀枪剑戟,冯不常让阮雯挑了两个好的当备用,剩下的就全当垃圾扔地宫里了。
只可惜阮雯本想在这里换身衣服,但这种地方能找个干净的布就不错了,干净衣服估计比银子还难得,她也只好就此作罢。
冯不常甚至有点想指示阮雯去茅房瞅一眼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但想想这样也属实有些过分,最终也只好有些惋惜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行了,就这样离开这儿吧。”
阮雯点了点头,背上干粮就准备离开。但相比于阮雯的干净利落,冯不常反而回首又扫了一遍寨子,心里不禁感到有些唏嘘。才不过是两三天的光景,自己却好似在这寨子里呆了一年之久,这几日的惊险冯不常是在不想再经历一回,但想必在这之后,自己会有更严厉的磨难。
一想到这儿,冯不常就感觉一阵头大。
但等一书一人一楼走到寨子口时,却看到门边有三个人影正焦急地等候着。
“他们怎么还么走?”
冯不常心中困惑,就朝着刘树生的星星喊了一句。远在门边的刘树生猛地抬头,顿时欣喜地奔了过来,只是跑了几步他就开始喘的不行,等到了面前时,他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师、师父!我、我……”
“别着急,慢慢说。”
还是阮雯比较体贴,她拍了拍刘树生的肩,等着他捋了捋胸口把气喘匀。
“师父,我娘同意了!我跟您去学真本事!”
冯不常与阮雯不约而同地一愣,他们抬头看向树生娘,却见树生娘唉声叹气着,好似在抱怨儿大不中留的模样。
“那你娘怎么办?你不随她回家认祖归宗?”
阮雯皱了皱眉,她显然不太认同刘树生的决定,但她刚想说什么,就被刘树生打断:
“如果就这样回去,我娘也过不上好日子,说不准还要挨人欺负……不如跟着师父学些真本事,等以后我能保护我娘了,再和她回家!”
刘树生的双眼虽然稚嫩,但却显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坚定。阮雯显然是有些拿不准主意,虽然她是大师姐,但这种事情肯定还是得师父定夺才好:
“师父,这……”
“你是大师姐,你说了算。”
冯不常习惯性地将皮球提了回去当起甩手掌柜,随后阮雯踌躇片刻,抿了抿嘴,略带严肃地沉声道:
“你确定?这一路可不是踏青,你和你娘,还有小宝他们都会很危险,我不建议你跟着。”
“阮家妹子……既然树生如此说,你就答应他吧。”
一直在之后默默旁观的树生娘这回走上前来对阮雯道了声万福,接着口齿清晰地说道:
“妹子不必担心我们两个妇人家,既然树生有心,我这个当娘的也不好阻拦……至于我等,在这寨子里我还偷藏了些许积蓄,在附近的村子里也能租两三年地过活,实在不行,去地主家做个佣人倒也无妨……而且,小宝娘现在疯疯癫癫得,就算要送她回家,也只能找地方安顿下来给她瞧瞧癔症才行……还请仙师答应我儿。”
树生娘说完便拜倒在地。阮雯大惊失色赶紧将其扶起,受宠若惊的她此时竟有些语无伦次,她又转身向着一直躬身行礼的刘树生道:
“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此去青山五千里,路途遥远且福祸难测……你要考虑好。”
“树生已经考虑过很多次了,绝不反悔!”
刘树生再次深深拜下,阮雯见状也知难违其志向,代师父受了这一拜,她就握住树生娘的手道:
“大娘放心,阮雯这一路必会多多照拂师弟一二,您安心等候,有个一二载,想必树生就会回来接您。”
树生娘闻言摇了摇头,她轻轻拨开阮雯的手,转身就向刘树生走去,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摸了摸他两条瘦可见骨的手臂,从怀里掏出几颗银子,声音稍有些颤抖道:
“儿子,跟着仙师好好学,不要荒废了功课……路上远,往北走会冷,记得多添几件衣,也别饿着自己,多吃些……记得给娘写信。”
虽然她这样说着,但双手却不停抚摸着儿子的手,一时难以松开。阮雯见状也抿了抿嘴,她眨巴几下眼睛,也不再等这对母子叙完情,就转身朝寨子外离去。
刘树生见状,脸上多少浮现出了几分尴尬,心里直道是自家老娘实在啰嗦,害得大师姐等得急了,他急忙忙地把手抽了出来,对还想再絮叨一会儿的老娘说道:
“娘你放心吧,师父不会亏待我的。放心!等我学成归来,到时候定然回来接你。到那会儿,你就是仙娘!”
“好,好,娘等着。”
树生娘微微笑着,她看着自己儿子那急不可耐的背影,嘴里一直重复着刚才说的话。